之音的集合体一般，轰然灌了刘烨的脑海。

那个身材娇小的“孩子”，慢慢地转过了身。

那对灰白色的瞳孔，完全不带有任何感。

那已经不是类的眼睛了，就算是具有相同瞳色的沃森也没有这种完全遮蔽了一切心理现象的眼神，看起来就像是两颗玻璃珠的眼球。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微微地抬起了，用那无的双目注视着面前的刘烨。

脊背发凉。

刘烨感觉在这一刻就连正常思考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右手的手指处轻轻地勾了勾，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刘烨却分明地感受到了他的手中多了什么看不见东西，那种感觉就像是魔杖一样，但却又不像魔杖那样具有可见的形体。

他所具有的力量超过了这个世界可以表达的极限，代表着更高层次生命的“天使”——这只是一个代名词而已，事实上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任何语言去描述它都做不到完全准确。

在正常的秩序下，他不该出现在这里，至少不应该以这种形式存在于此处。

但此刻，既然这样不寻常的事发生了，那么眼前的这个家伙对他来说也许具有某种特别的意义。

“是你吗？”

刘烨的喉咙在这一刻从冻结中恢复。

“不是。”

天使面无表地看着刘烨。

他的眼神，就像是站在高处看着正在泥土里翻滚的虫子一样。

眼前的这个家伙就像是一只小虫子，没有会因为随手捏死了一只小虫子而感到难过愧疚。

天使的手指轻轻地抬了起来，这仿佛哑剧一般诡异的动作却让刘烨的身上出现了一无法承受的巨大压力。

他没有任何办法阻止这个身材娇小的家伙，两之间的距离虽然只有短短不到一米，但却让刘烨感觉仿佛永远触碰不到对方一样。这不是因为敌过于强大而心生的恐惧，而是因为两之间存在着某种本质的不同。

就在他面前的这个“”，散发出了一种与类截然不同的“本质”。

但刘烨不会就这么放弃，作为已经死过一次的，即使是面对着无法理解的敌，他也要做出自己的尝试。

掌心中浮现出了翠绿色的枯木杖，刘烨的眼中闪动起了绚丽的光。

“#￥#&%#”

默默地看着刘烨的天使突然以一种如同码般的声音喃喃自语了一句，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古堡大厅在这一刻分崩离析。

他的背部出了某种眼看不见的无形之物，但那极具冲击力的图景却清晰地映在了刘烨的脑海里。

那是一种类似翅膀的东西，但不是想天鹅翅膀那样优雅的双翅，而是由数十根不规则的线条织而成的类似魔法阵一般的双翼，长度超过五十米，看起来就像是一堵无法逾越的高墙，也像是轻轻一碰就会割手指的水晶雕塑。

最后，他的上浮起了一滴黑色的水滴，那水滴沿着小小的圆形轨道在他顶上画下一个圆圈，变成了一个浮在空中的半透明水环。

水环的颜色是宛如夜的海面一样，带着浑浊黑影与死亡气息的蓝。

在任何具备相当魔法知识的魔法师看来，刘烨的这种行为都只能用愚蠢来形容，这并非是因为两之间的实力存在巨大差距这样的低级问题，而是因为这种行为触犯了一个更基本，更单纯的矛盾。

在类文化史上出现过的任何一个宗教中，都有着一条相似的法则。

是无法违抗神的旨意的。

神创造了这个世界，也就是说，不管是魔法师也好还是科技也好，只要是属于这个世界的，类可以运用的力量，从根源上说，都是来源于更高层次的生命存在——神灵的。

而魔法师作为类，是绝对无法在世界之力的控制上赢过神明的。

即使眼前的这位并不是真正的“神”，而是神的近卫——“天使”，结果上也不会有任何的不同。

在魔法力量的控制上，刘烨距离类魔法师的巅峰已然不远，可如今他面对的是对类来说掌握着绝对力量的“天使”，两者之间的差距根本不可以道理计。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只是手指的轻轻一勾，刘烨眼中的世界就出现了一种极不正常的扭曲，就好像是万丈高楼忽然崩塌一样，一切都被撕裂，万物在这一瞬间碎、重组。

而在旁的眼中，只是一滴绿豆大小的黑色水滴，将要轻轻地滴落在刘烨面前的地面上。

但这水滴一旦落下，整片怨灵谷都会完全消失，甚至就连南美洲大陆都会出现可怕的穿孔，这是只存在于神话之中的力量，超乎类一切想象的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