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
群,只往黑暗的地方走去,天公也十分作美,不到十二点,温度骤低,地面起了一层白霜。连今踩在霜
上,手揣进
袋里,呆呆地围着城市里的河道转圈,她在浅湾处掏出薄薄的白色霜花,看着它们在他的手心融化。
她在那条河床呆了很久,从晚上呆到半夜,孤零零的远方城市的万家灯火。
然而,后半夜时,连今听到了一阵脚踩霜
的声音。
对方站在河床对面的雪松下,眨
眼睛望着乌黑的天空,他的身姿颀长,面容如玉,连今一眼就认出了他,正是失踪了一个多月的神白。
半夜的时候,月光躲进了自己的屋,悄悄的放下一把冷意,最后不讲义气的离开了。
连今抱着胳膊,神白也抱着胳膊,可惜他的冷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连今看到了一位十分年轻的
出现在他的身后,黑色的波
长发盖过了她的窄肩,一直绵延到胳膊肘处。她穿着一件很长的红色的呢子大衣,中间系了一条腰带,勾勒出充满风
的腰身。她的脚上踏着一双撩
的黑皮高跟鞋,那双鞋从白晃晃的小路走过来,面对着蜿蜒河流的余韵。
她与连今读过的课外读物里描写的上流社会的阔太太十分类似,然而连今又并不这么认为,她觉得她像左拉笔下的娜娜,有着辗转多个男
的资本。
阔太太拉起了神白的手,将他牵走了,他们一同消失在河床边。银白色的霜面没有一点融化的痕迹,只有一连串的沾染了白霜的脚印印在了石板小道上,白霜化成了水,流淌出一副漂亮的图案,就像神白弯弯的眉毛。
连今找了个地方坐下,天地寂静无声。
隔了莫约几分钟,一道
影从幽暗处走来,月光也
开的云层,霜华满地,皆成了他的陪衬。
神白看见了那团小小的身影,他没有犹豫,大步的朝连今走了过来,并在她的身边坐下。
连今看到神白,不无诧异,刚想问些什么时,一句话已经脱
而出。
“椅子被很多
坐过,这么脏,你不是有洁癖的么?”
神白的回答有些古怪,古怪到连今略微不适应。
“回去洗
净就好。”
连今瞪大眼睛,而神白却一声轻笑:“你似乎呆了许多,不像以往那样张牙舞爪了!”
连今偏过
:“我不介意现在流氓一下,毕竟这地方挺适合
坏事的!”
说完,她倒是自己先笑了。
心中的
霾散去不少,连今主动靠近神白,两
的手臂几乎要贴到了一起,她有很多疑问,但此刻,她选择安静,选择呆呆的望着黑蒙蒙的天空。
“这黑漆漆的,有什么好看的…”
连今但笑不语。
她低下
,试探
的问道:“最近过得怎么样?”
对于迫切的想要知道对方生活现状的
而言,这个问句的意义并不在于知道对方的生活究竟如何,而是试探出对方是否愿意向你敞开心扉,诉说他近段时间的遭遇。
如果对方的回答是“还行”、“一般”等中
词,那么对方多半是生活的并不幸福,且不愿意与你分享他的伤心。
如果对方告诉你“不好”、“很不好”,那就表示对方是愿意你继续往下问的。对方若是
生,请备好纸巾,她会哭的昏天黑地;对方若是男生,请做好他
上你的准备。
而神白的回答是笑了笑,接着用反疑问句来回答连今:“你呢?感觉好久没见你了,你过得怎么样?”
对于连今而言,这是一种防守并且带有攻击
的回答,“过得怎么样”已经有了最表层的答案,他的生活非常糟糕,已经糟糕到任何触碰这块禁地的
都会遭到无
的针对。
连今想缓和一下他的心理防御,于是开始和他不着调的拉些可有可无的家常。
“前段时间的英语
语比赛结果如何?”
“还行,第一。”
“校方有请你们户外烧烤或者火锅吗?”
“嗯,但我没有去。”
“刚刚在你身边的那个
,是你的妈妈吗?”
神白沉默了很久,才在风里说了几个字,“我没有妈妈。”
连今是主动地提问方,对于主动方而言,当找不到任何可以提问的点时,这个谈话也就结束了。
这次谈话确实戛然而止,以极为凄惨的、失败的方式宣布结束。
连今的试探就此停止,他的大脑想必正在翻江倒海,现在任何话语都会使他
跳如雷,最好的行为是无声的陪伴。尽管坐在灰扑扑的椅子上,天空黑漆漆的一片,大部分树木都光秃秃的,夜还拼命的寒冷…
可就是这样的环境,他们是两个
,不是孤军奋战,他们有路灯投
下的光明,在六万五千公里外的上空,他们有星星有月亮有阳光有整个宇宙。他们只是暂时遇到了浮云。
连今和神白在寒风里瑟瑟发抖,通红的鼻子使
担心下一秒会如同匹诺曹那般。谁也没有说话,连今的腿已经麻木已经没有知觉,可是她依旧以诡异的姿势坐在一旁,端庄的可笑。
市民广场的大钟只响了一声,现在是凌晨一点,这一声钟响却有了开天辟地的意义。它在黑幕里层层递减,最后钻进两
的耳内。
神白咧着嘴笑着,难得的
了一句粗
,“这钟声真他妈叫
心碎…”
连今扬着小脸看着他的侧颜,她隐约看到了闪闪的泪光,就好似孤独的星星那样,若有若无的闪耀着,那一丢丢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