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蛇脸能不能听见，但林三酒此刻的耳鼓里，全是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好像连血都麻木了。

“葱……从，哪儿来，的呢？”蛇脸面上的裂缝加了，形成了一个幽黑暗、如同峡谷一样的笑容。

对于从自己中吐出的这一门语言，它显然觉得十分新，卷了卷分叉的舌，竟然露出了一点继续聊下去的兴致：“你，说。”

——林三酒万万没想到这只蛇脸竟然会说话。

明知道这是意外状况，但懊悔的绪还是像毒蛇一样一将她的心脏吞了下去——当时如果不去碰那只苹果就好了！实在太莽撞了！

眼下应该怎么办好？

见她没有回应，蛇脸耐不住了——它盘卷起来的蛇尾快速打开，身子越升越高，一双足有一多高的竖瞳正死死地盯住了林三酒。

“从……哪里来？”

林三酒心中一寒，反应却比思绪还快，她瞬间收起了打磨剂，在突然到来的黑暗掩护下，转身就跑。

然而她才刚刚一动步，一个什么东西便重重地砸在前方，好像被陨石砸上了似的，脚下一直平稳的树枝突然剧烈颤抖起来，一下子就将她震倒在地。

林三酒急忙叫出【能力打磨剂】一看，一条如同大桥一样的黑影正横亘在她上，另一分了岔，此时正扎进前方不远的树皮里——正是蛇脸的舌。

刚才要是跑快一点，只怕被扎穿碾平的就是她了。

一滴巨大的涎忽然落了下来，正好拍在林三酒身上，瞬间她打了个透湿——只是一滴涎而已，但是力道之大，连全身皮肤都被打得隐隐作疼。如果这个蛇脸想对她下手——

林三酒想不出来自己应该怎么办。

“我、我是从树里出来的……”跑不过也打不过，她抹了一把脸，只好开了。或许在对话里可以找到什么转机：“……你为什么会说我们的话？”

很显然并不是每一个蛇脸都会说话的——要不然林三酒哪儿还能活到现在，只怕当那个苹果出声的时候就被找着了。

看起来。应该是只有这个蛇脸听懂了，这才趁大家都走了以后，悄悄地折了回来。

听见了回答，上大桥一样的黑影嗖地收了回去。这么大的东西。速度却快得叫来不及反应——因为离得太近了，林三酒看不全它的表，只听蛇脸嘶嘶着说：“树？怪……不可能。”

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她被近距离的巨响震得难受，揉了揉耳朵说：“我没骗你，我真的是从树里出来的。”

两只高高的竖瞳来回转了一下。在【能力打磨剂】的银光里看起来更渗了。

“不可能……所有的养分，应该，都被吸收了，才对。”蛇脸盯住林三酒就不动了，似乎也在防着她突然再次逃跑。“你，为什么……不在苹果里？你从哪，里来？”

养分？苹果里？

尽管早已有了隐隐约约的预感，林三酒还是通体冰凉。

“养分是指……我们类？”她结结地说，觉得自己似乎问了句废话。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蛇脸却否认了。

吐着舌尖发出了一个类似于“不”的音节之后。它似乎也在遣词造句，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道：“树结果子，果子里是养分。我吃的，养分不好，差……但是，听懂了你们的话。”

——不、不会是我想象的那个意思吧？

林三酒几乎呆住了。

“有些果子好，比如——”蛇脸一回跟蛇以外的生物谈，似乎也来了几分谈兴。它说到这儿时候，用舌发出了一个非常复杂的音节。感觉上是个名：“……吃了一个，她会发光了。有的不好，我吃的，就听懂了话。”

“每个果子养分不同。首领吃的最，好。”

就算蛇脸说得不太明白，林三酒也立刻全懂了。

这几棵苹果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个“再处理机”。进化者的血在这儿被搅合成一团，变成了一个一个的苹果长出来——每一只苹果里。大概都浓缩整合了进化者的能力，蛇脸吃下去以后，就会获得相应的能力。

在蛇脸的观念里，养分当然不是类了，而是类身上的能力。

这么说来，为什么苹果还能说话就很好解释了——想来苹果树必须要让他们活着，才能保留进化者的能力。只不过是以的形态活着，还是多个不同的血混合在一起后，以苹果的姿态活着，就不是它们所关心的事了。

而这个小个子蛇脸之前偷偷吃的苹果里，可能碰巧是一个语言沟通的技能。

想到了失踪的兔子一行，林三酒心一下子被吊得高高的，恨不得马上将每一根枝杈都看一遍——但是她却连动都不能动。

“你……说是从树里出来的。”蛇脸又发话了，嗡嗡的声震得身子都发颤。“难道，果子里的养分原来都是你这种东西吗？”

“没错！”对于它没想过养分来源这回事，林三酒微微地诧异了一下，随即心怀侥幸地说：“我只是想找到我的几个朋友，只要一找到了，我们马上就走，绝对不会影响你们吃的苹果……可以吗？”

本来在根茎中漂流的时候，她还想过要多救几个力所能及的，如今早就放弃了这不切实际的幻想。

只要能救出兔子一行，林三酒就知足了……然而蛇脸微微歪了歪，看着她，半晌没有说话。

死一样静的空气在浓浓黑暗的包围下，仿佛有千斤重。

林三酒越来越紧张，将手悄悄背到了身后。

过了好办天，蛇脸终于出声了。

“能逃过……树，很厉害。”它的语速还是那么慢，身体忽然开始左右摇摆起来，“我吃了你。也会很厉害。变成首领！”

x你妈——林三酒才刚刚忍不住骂了一句兔子的国骂，身前的竖瞳就猛然升高了，几乎在同时，一道黑影从蛇脸的嘴里弹出来。笔直朝她袭来。

被金门大桥迎冲撞上来是什么感觉，林三酒总算是体会到了一点——

轰然一声巨响，舌扎进了树皮里，登时漫天碎片飞舞，地面震。好在林三酒早有准备。早已手脚并用地滚出去了好一段距离，狼狈地躲了过去。

“以为你个儿大，我就没办法了？”她狠狠地啐了一，眼看舌又一次袭来，却也真的没什么好办法，只好纵身一跃，跳到了下方不远处的另一根树枝上。

几乎是脚才离地，刚刚她所站立的地方就被打成了碎片——熟悉的黏四溅开来，顿时像下雨了一样淋了她一身。

这么躲下去可不是办法，要是【吹泡泡的孩】还在就好了——

刚想到这儿。林三酒突然一震，忙打开了自己的卡片库。

在伊甸园实验室里搜刮东西的时候，几乎是见什么拿什么，后来才统一卡片化，以至于有些东西她自己都忘了——她匆匆扫了一眼手上的卡片，顿时有了主意。

此时身后的攻势停了下来，只有地面在不断地传来震动感，似乎是蛇脸正围着树，上下寻找她的踪迹。

由于林三酒躲在一棵枝杈背后，正好在蛇脸的视线死角里。加上为了免得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