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到来的时候，在那间湿的廉价租房里，林三酒搬了一把椅子放在窗边，盯着路上的行看了好一会儿。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伦敦东区白教堂附近，是许许多多贫困移民的聚集地，绝大部分都来自俄罗斯或东欧，因此街上来来去去，总是高加索种的面孔。但偶尔也有一些混血儿，叫说不上来是哪里的——假如那对土豆兄弟换上一身合适的衣服走在街上，林三酒或许真的分辨不出，他们到底是玩家还是本地。

而换一身玩家衣服，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这个副本存在肯定不止一天两天了，他们也绝对不可能是第一批进的玩家。如果以前有在这儿出了意外的进化者，有什么想扒下一身衣服来，想必不难。

那年轻也对林三酒完整地说过自己的猜测：“……那个哥哥说自己在家睡觉，谁能证明？我觉得，很有可能哥哥就是开膛手杰克，但有我们跟着不好杀，于是弟弟就和我们一起同行，趁机制造混，分散我们的注意力，再由哥哥在另外一边对安妮下手……历史上，确实有怀疑过开膛手杰克是有帮凶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闪闪发亮。

不管这年轻的猜测合不合理、对开膛手杰克又为什么如此着迷，但有一点他确实没说错：在十九世纪的英国伦敦背景下，一个东亚——确切来说，是穿着一件牛仔夹克、带着一点广东音的中国——肯定和林三酒一样，是一个外来者。

那下一个问题，就是自己手中的这一枚便士了……

林三酒端详着她夹在手指间的铜板，微微凹了一边的硬币，在窗外天光下被染出了一条白边。它薄薄的，并不很沉，手劲儿小的甚至有可能扔不出去多远——

能用它来打一盏路灯吗？

假如能力没有被封住，这当然没有问题。但林三酒自己私下里试了试，没想到居然也打了一盏路灯——因为她发现自己的体能正处于一个非常微妙的阶段：虽然进化能力无法使用了，体能增幅的效果却还多少留下了一些，此时的她，力道大概相当于一个天生强壮的男。

尤其是19世纪的路灯制作得也很粗劣脆薄，再加上那盏路灯离得又近，如果有弹弓之类的工具，更是不成问题……

林三酒想到这儿，烦躁地一抓发，脆把这团麻扔下不想了。

反正等开膛手杰克杀满了五个以后，游戏也总归是要结束的，就算不解这个谜团又怎么样？大不了在土豆兄弟面前时，她多加小心就行了。

游戏里的白天，其实大概只有三十分钟左右；等她一推椅子站起身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又是夜色初临，灯火渐亮的时刻了。接下来，就是大概会持续四五个小时的黑夜——从这一点上也能看出来，游戏里的一大部分节，肯定是发生在夜里的。

她刚站起身，这间狭窄租屋的门就被推开了。年轻探走了进来，看了她一眼，因为怀里还抱着两条面包，所以脆回过身用脚把门踢上了，问道：“吃点东西吗？”

他还是“早上”出门的，结果只是买了两条面包，天就已经黑了。

林三酒看了一眼那两条黑黑硬硬的面包，毫无胃地摇了摇。

年轻倒不介意，撕了一块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问：“那两兄弟呢？”

一开始的惊恐褪去后，他开始对土豆兄弟产生了极大的兴趣——那态度，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热殷切。

“去……去找|了。”林三酒带着几分不愿，面无表地说道。她甚至没法在这句话以外，多解释一个字。

或许是发现自己酒馆老板的身份，对贫民窟里的|已经算是有很大的吸引力了；土豆兄弟打从昨晚开始，便一直在街上徘徊，跟每一个他们看上眼的调笑，时不时还会跟着一个年轻|一起消失在街角，过好半天也不会回来。在游戏中的一天一夜里，他们只回来过一次，还是为了找钱。

虽然那守门老说什么都行，但林三酒还是忍不住自己的惊讶。

年轻一听她这话，脸上顿时浮起了一个“你看，我说什么来着”的表——他在离林三酒最远的椅子里坐下了，低垂着，嚼着面包，让只能看见他一个黑乎乎的顶；嚼着嚼着，在混着唾的响声里，他忽然轻声一笑。

“你笑什么？”林三酒不大喜欢他这种畏畏缩缩、又时不时出意料一下的劲儿。老实说，如果不是因为开膛手杰克确实不可能是东亚，她倒觉得这年轻更像是凶手。

“没……没什么。”他抬起眼皮，瑟缩一下，这才说道：“我……我只是一想到，如果他们两个之中，确实有一个是开膛手杰克，而另一个是帮凶……那可太令激动了。”

二此时都没有点灯，屋子里黑黢黢的叫看了心里发沉。在暗的客厅里，听着他用那样一种轻轻发颤的声音描述一名连环杀手，实在不是什么多么愉快的事——林三酒没吭声，只找出了几根蜡烛点上了。

电灯在这个时期应该已经问世了，不过道尔顿兄弟的家里，却还没有装上这样现代化的东西。橙红色的火光只能照亮一小片地方，光影在客厅里跳跃着，更显得幽幽的不像间。

林三酒没有看向椅子里的年轻，只是倚在窗边，望着外面街上形形色色的。

“……我觉得，咱们还是应该跟上那兄弟两个比较好。”那年轻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话，直到说到这一句的时候，才吸引了林三酒的注意力：“假如他们找的\中有死了，又是那种开膛肚、挖出子宫和肠子的死法，那他们两个之中，肯定有一个是开膛手杰克啦！”

“如果他们真的只是来寻欢作乐的进化者，很难确保不被他们发现。”

“但是，那也不能不去看看呀。”年轻低咬了会儿自己的指尖，像恳求似的说道。

然而他却没有得到来自林三酒的回应。年轻一抬，发现林三酒正紧紧地靠在窗户上，眯着眼朝外看——不知看见了什么，她面上的惊疑之色越来越浓，突然猛地一扭，朝他道：“你过来！”

“怎么了？”他咽了一水，小步走近了，将目光投了出去。

在这个游戏里，好像只要一到晚上就会下雨。细细的雨丝飘漫在天空里，远处那条小路上的灯光，都被雨幕洇染成了一团一团的光晕；在这模模糊糊的光线里，自然也很难分辨出的模样来——年轻也眯起眼睛，仔细看了几秒，突然面色一白：“诶、诶？不、不会吧？”

二对视一眼，紧接着，林三酒与他就不约而同地冲出了门。

当他们踩着积水、一路飞奔进了小路时，那几个抱团聚在路灯下说话的娼，不由得都诧异地打量了他们一眼；林三酒的目光四下转了一圈，发现他们的目标已经消失了，不由皱着眉朝年轻问道：“你看见了没有？”

“没、没有！”年轻喘着气说，“是不是我们看错了？”

林三酒咬着嘴唇，一时间也有些怀疑自己看错了。才出来这么一会儿，她的脸就都被雨水打湿了；一抹脸，她正要开，猛然被一声“呸！”给截住了话。

一个嘶哑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来，伴随着大门哐地一开，立刻叫他们扭过了：“——嫌弃我老，你也不看看你只肯出多少钱！没有钱，还在这儿装什么上流绅士！”

林三酒一转，发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