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选。

梅子涵在这本书上写的序言很有趣，“儿童并不知道什么叫经典，在很多儿童的眼里，你声声说的经典还没有路边黑黑的店里买下的那些下烂的漫画好看，现在儿童书包里都是那下烂漫画，还有那些迅速瞎编出来的故事，那些迅速瞎编的都当富豪了，他们招摇过市、继续瞎编、继续下烂，很多都担心，担心什么呢？担心孩子们成为一个个阅读的小瘪三……”

许锦姐弟俩就没有漫画书，最多是一些图童话，安徒生的那种，许青担心过他们两个会不会融不到其他小朋友的话题，思来想去，还是没有给他们买现在大为流行的漫画书，动不动就是一二三四五册续过去，有这时间不如多听听童话。

姜禾正侧躺着看《嫁妆》这一篇，把书角捻拈在手里，想让许青体验一下书里写的美美地接受特别温柔的一个长吻是什么感觉，结果就闻到一酒气。

“洗澡去！”

刚刚还满心温柔的姜禾瞬间变得嫌弃，伸脚把许青踢开，避免他身上的酒气蹭到床上。

许青一边扒下衣服一边去浴室，姜禾换个姿势趴床上，翘着两条腿晃来晃去把这一篇故事看完，便收起书，只简单冲了个凉的许青已经擦着发回来，二话不说就想往她身上拱。

酒后，在没喝断片的时候其实挺助兴的，只是残留的酒味没散，姜禾两下就把他按在床上，动都动不了。

“睡不睡觉？”姜禾问。

“哎呀……别闹，来亲一下。”

“想去沙发？”

“还是睡觉吧。”

许青老实了，又没完全老实，就喜欢这儿动一下，那儿动一下，和蛆一样不好好睡觉。

动着动着，姜禾就默许了，正等着下一步，许青反而打呼了。

“……”

姜禾听着他打呼噜，反而睡不着了，越想越气，脆一伸腿。

砰！

“许青许青！你怎么掉下来了？”姜禾急坏了，赶紧爬起来，把被她……呸，把自己掉下床的许青扶到床上。

许青摸着脑袋从地毯上起身，望望姜禾，有些愧疚，喝多了还不老实，大半夜从床上滚下来吓媳一跳。

怀着愧疚的心重新睡，旁边姜禾也睡得香了。

一夜安稳。

第二天起来，许青揉着肩膀感觉不对，背上酸酸的，和在哪摔了似的。

“昨晚我好像梦到被猪拱了一下，给我拱趴下了。”

他嘟囔着，看姜禾坐在那儿涂瓶瓶罐罐，努力回想昨晚怎么回事。

“你从床上掉下去了。”

姜禾不动声色地道，拿着防晒使劲儿在手上擦擦擦，摩擦到起热，暖呼呼的。

听说这样能腌味，变得香香的。

“喝多了不老实，再喝酒就去睡沙发——”姜禾说到一半忽然顿住，侧脸看向许青，狐疑道：“客厅大沙发，买那么大，是不是那时候你就准备好了？”

“怎么可能……”

许青打个哈哈，同时琢磨要是睡沙发了怎么再秒搬回来。

毕竟两个睡习惯了，一个总缺点什么，翻个身伸个手，空的什么也没有，孤单寂寞冷。

起床后送姐弟俩去上学，许青也没闲着，拿着资料帮他们两个整小学学的手续，顺带催着秦浩准备材料别忘了，把自己的经验说一遍，免得他漏了缺了还得跑第二趟。

九月由夏秋，许锦和许十安顺利学，在老房子旁边的小学，曾经许青在马路旁的花坛边看着学校场出过神，姜禾也坐在同样位置想过事，还是许青的母校，有个老师依然坚守岗位，还没退休，已经不记得许青了，这么多年教过那么多学生，也不会每个都记住。

装得很乖巧的十安和落落大方的许锦站在一起，姐弟俩长得很讨喜。

学校没有寄宿，中午也不管饭，姐弟俩高兴了，姜禾只能中午时让许青或宫萍帮忙看一下店，或者脆午饭时间关门一个小时，到老房子那边做饭，他俩放学在老房子吃完午睡，下午出门走两步就进学校。

往后六年，应该就是这样的生活了。

秦浩想找寄宿学校，又舍不得这么小就把孩子扔学校里面住宿舍，挠皮挠了很久，秦老爷子倒是乐得天天中午接送，但去的时候骑半个多小时电瓶车，送回学校又半个多小时，加上吃饭，不说安全，一来一回潇潇连中午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后来在许青的提议下，潇潇认了姜禾当妈，中午和姐弟俩一起在老房子里吃饭休息，晚上秦浩两子有空就来接，没空就老爷子来接她放学，潇潇还是挺乐意的。

只是姜禾一开始有点不愿意，万一以后俩小孩真的青梅竹马……

许青告诉她不碍事，她才高兴的多了个儿。

最高兴的当属十安了，大中午的兴奋的不休息，老想往许锦和潇潇那边房间跑，被许锦打了一顿才老实了。

晚上放学，许青到校门接姐弟俩。每到这时候学校门都是滚滚，接孩子的家长大军直接把校门堵住，黑压压一片。

秦老爷子鹤立群，高大的身材在群中异常显眼，和许青站在树下闲聊，本来两家就走得近，差点成了亲家，现在第三辈结了个亲，两边老爷子都满意的很，算是了了一个心愿。

“以前你爸还老念叨你不如考个公务员，现在他没话儿了吧？小耗子那家伙连接孩子放学都得紧赶慢赶，很多时候让我来。”秦茂才啧啧有声，他一直没看错，许青这小子就是能。

“耗子福利好，以后退休了他遛猫逗狗，到时候就比我舒服了。”

“不见得，就算好一点，那也是拿现在的时间换的。”

“差不多差不多。”

许青望着校门处摇，“各有各的追求，这有什么好比的。”

光看结果不看过程，比起来就没意思了，当初毕业同一起点，秦浩捧上铁饭碗，他在家里窝着，担的那些风险，两者没有可比。

有付出才有回报，有时候付出了也不一定有回报。

“他也是担心我，只想着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劈柴喂马周游世界，等游完了之后面对柴米油盐，扛不起来，现在我能扛起来，这不就矛盾解决了嘛。”

许文斌只在他放弃up的时候过来嘲讽实则关心了一下，后来再也没提过工作相关。

现在好像搞了一堆哲学的书没事拿着看，在工作之余，开始研究哲学了……许青在许文斌的书房见到那些书，翻了一下都感觉疼。

放学铃响，学生们呼啦一下涌出来，背着形形色色的书包，三个小家伙凑在一块儿往这边挤，潇潇坐上秦茂才的电瓶车，脆生生地喊一声爹再见，招招小手就远去了。

隔天是中秋，学校放假，许青本想带着他们去搓一顿，想了想还是过去许文斌老两那边。

“爸，你看这玩意儿有用吗？”

许青翻一下许文斌放桌上的《神现象学》，不知道许文斌是不是受姜禾刺激了。

按理说应该是半信半疑……好吧，半信半疑也足以颠覆认知了。

许文斌没搭理他，一边逗着十安，一边偷摸观察姜禾。

姜禾撸着袖子在厨房杀，捏着脖子一割一剌，扯起放血，弱的和许青似的……这个比喻有点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