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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惠北出发的长龙，终于盘亘在省会的土地上。

省会主道的午夜大街上，二十一辆车齐齐打开双闪，有规有矩的向前行进，省会比惠北发达很多，豪车屡见不鲜，哪怕是在海连看到的法拉利跑车在这里也能看到，但这么多豪车一起出行绝对罕见，在历史上也是绝无仅有，尤其是看那车牌上三个六、三个七、三个八的数字，就知道这不是富家子弟开出来炸街的，而是里面坐的都是正主。

街道行不多，但终归还是有几个，当他们看到这车队路过时，呆若木的站在原地，不是因为豪华，更不是因为车牌，而是这车队散发出一沉沉的味道，犹如兵借路，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直到这车队消失在视线，还让如同做梦一般。

他们的侵，很快引起了通部门的注意。

二十四小时监控指挥台，调动各个路的监控录像，实时跟踪车队走向，并且已经联系了惠北方面，询问是不是有重大事项选择在省会商议，与此同时，不敢确定他们这些一起来到省会是好事还是坏事，通部门又派出车辆进行适时跟踪…

车队终于拐上进郊区的路，除了最前方的白色宝马，后方的车两两并作一排，这也拉起了很长一道。

有从郊区出来的车，看到这慕也懵了，不懂究竟是什么况，后方还有警车跟踪？

凌晨一点半，终于进郊区地界。

街道的另一端，一辆奔驰车还安安静静的停在这里。

车上，刘飞阳闭目养，呼吸匀称，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到现在还没知道，王紫竹盯着对面的啤酒厂，院里亮着灯，还能看到工穿着工作服来回穿行，但就是没见到高启亮出来。

洪灿辉眼睛盯着前方，他最先注意到对向有车，又看到车队，当看清车队是柳青青带的时候，转过轻声道“阳哥，青姐来了…”

刘飞阳眼皮动了下。

洪灿辉又道“整个中水圈子里的，都来了…”

刘飞阳缓缓把眼睛睁开，眼很平静，没有浑浊，异常透彻。

“咯吱…”

为首的宝马车最先停下来，堵到啤酒厂门，接踵而至的二十辆齐刷刷停下，把啤酒厂大门堵得严严实实，别说是进车，就连走都费劲。

直到此时，惠北市才知道刘飞阳在这里。

看到他是去找高启亮，领导们终于把悬着的心放下了。

柳青青最先把门打开，她出来的着急，只是穿着睡裙，真丝透明的那种，好在她临出门时抓了件外套，稍稍大点，能把重要位置都包裹住，刚下车，睡裙在夜里飘飘，让她纤细的长腿，看起来有几分憔悴。

她面无表的看着对面的奔驰车，车膜贴的很厚，虽说看不清里面具体是什么况，但她知道，有一双眼睛正看着自己。

她在向前走。

后面的车门却都打开，全都走下车站在车旁没动，就连张曼这个被称为刘飞阳的，也没向前走半步，她就凝望着，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还真没资格说什么，的一辈子总需要有几个过客，自己是刘飞阳的过客，刘飞阳也是自己的过客，她没接触过安然，也不知道那个是否适合刘飞阳，此时却知道，柳青青一定比自己适合。

玩玩可以，动感也可以，怀念一辈子更可以，但别当真。

张曼的从包里抽搐一支士香烟，点燃了，吐出一烟，烟雾像她的发一样，在夜风中凌。

所有都是看着。

柳青青从车尾绕过去，把后车门拽开，坐进去。

发现这犊子并没有愤怒，也没有针锋相对，正歪脖子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她也没错愕，而是把车门关上。

洪灿辉和王紫竹觉得继续在车上不合适，都打开车门走下车。

柳青青开道“都来了，还想让他们都围上来求你么？”

刘飞阳继续笑。

柳青青又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钱书德没搞明白，再招惹高启亮不是明智的决定”

刘飞阳还是笑。

柳青青再道“都是圈子里的，并且你俩现在是一二把椅，你俩闹起来，圈子就散了”

刘飞阳仍旧笑。

“关上门来，大家平心静气的…”

“青姐…”刘飞阳开，没让她把话说完“不化妆的你，一定很美”

柳青青终于错愕。

……

啤酒厂里有一座六层小楼，这是所有文职员的办公地点，在六楼最中间的位置，有一间办公室，正是高启亮的，他本身不推崇左尊右大那套说法，选择这里也并不是最中央本身，而是这间办公室的视野最好，从这里向前看去能看到啤酒厂门。

此时的高启亮就站在窗边，他在这里已经占了足足三个多小时，也就是从刘飞阳把车停到门的那一刻开始，他平时很注重保养、也很赶紧，今天面前的窗台上却满是烟蒂，得有几十支。

高启亮是天之骄子，脑袋活络，作为上世纪的大学生地位可想而知，毕业分配到啤酒厂，从技术员起，只是赶上了一个好的时代和政策，就能从上万名职工中脱颖而出，以一己之力盘活了病膏肓的啤酒厂，已经成为中水县的传。

高启亮一直盯着刘飞阳的车，其实这么长时间他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是不是做错了一件事，需要用一辈子去弥补，甚至都无法弥补？这个问题困恼他不止一天，已经很多年了，在脑得到休息的时候，他会看着那辆车，像是能透过玻璃看到里面那。

他看了很久，又看到车队堵在门，最后看到柳青青走上那辆车。

他喜欢柳青青，这个他从未否认过，两的年纪相差太多，走出去会被误以为是父可高启亮还是喜欢。

他办公椅的后面是一排书架，上面有一本线装版的《梁山伯与祝英台》还是几十年前一位老先生用毛笔写的，在描述两进尼山书院那章夹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黑白色，上面有位青葱小伙和一位青涩少。

小伙是他，少是他的妻子也是他的初恋，直到现在还会翻开看看照片，对着照片自言自语“我喜欢上一个孩…”

事发展到这种地步，再去争辩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保了树鹏就相当于把自己推出前台，事实上，他还真思考过与刘飞阳的力量对比，应该是自己强一点，十几个亿的身价、工厂遍布省内，从脉关系和经济对比都是自己要强。

可继续争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安涛垮了，树鹏漏了，难不成还能找两个杀手弄死刘飞阳？即便是把他弄死，柳青青也会从此记恨上自己，不提旧怨，新仇也是不远结下的。

恐怕自己永远不会得到她。

他点了支烟，苦涩的摇摇，刘飞阳能把自己堵到厂子里，就说明已经败了，柳青青并没把车开到工厂，甚至事先都没告诉自己，而是直接进了刘飞阳的车，也说明自己败的体无完肤。

为了一个，赌上自己的所有与另一个男赤手搏，这种事高启亮好像不出来。

他看了看烟，没有继续吸下去的欲望，把烟熄灭，转过身，终于要承担自己酿下的一切后果。

……

已经是凌晨两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