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承进了门，见堂上坐着两，一个是曹，另一个却是陌生面孔，别说曹麾下没见过，整个宛城都没见过。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宗承不由得多打量了两眼，见此中等身材，面容削瘦，上没有着冠，用一块青布包着，身上一件半旧缊袍，单薄寒酸，脸和手都被冻得青白。

见宗承起身，曹连忙离席而起，迎到门。那却是一动不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宗承脱了鞋，上了堂，曹挽着手，亲热地说道：“先生去这么久，可是袁公路不好说话？先生受委屈了。”

宗承摇摇。“袁公路虽然纨绔，对我倒还算客气。他答应谈判，还说之前和将军的约定有效，只要将军愿降，他可以不计前嫌。”

“那换质的方案呢，他有没有异议？”

“他说还要商量，能不能答应，现在还不好说。”宗承顿了顿，又道：“有件事，我不知道有用没用，不过既然看到了，就和将军说一声。我出营的时候看到一匹驿马，看样子是从武关方向来的。”

曹眼一紧。“武关方向？”

“我也是猜测，究竟是不是，现在还不太清楚。”

曹没有再说什么，问了宗承与袁术谈判的经过，亲自送宗承出门。宗承昂然而去，仿佛多看曹一眼都没兴趣。曹苦笑着摇摇，回到堂上，对中年男子说道：“戏君，你看，南阳名士眼里根本没我。”

“一群坐谈客者，将军何必在意？”中年男子抚着稀疏的胡须，淡淡地说道：“有驿马从武关方向来，将军有何想法？”

“运用驿马，自然是出了急事，否则桥元茂再穷，身边还是有几个骑士的。我只是不清楚出什么样的事，是好事还是坏事，待会儿安排去看看。唉，袁公路的马越来越多，出城也越来越难了，我怕来不及反应啊。”

“我去一趟吧。”

“这……不好吧。”曹眼睛一亮，却连连摇。“戏君刚刚从颍川赶到这里，还没休息，再赶去武关，太辛苦了。况且，你就算要去，也要容我准备一下，安排几个随行保护戏君。”

“不用如此费心，没会注意我的。再说我也不用去武关，中途找个地方守着就行。最多三，我必回城。”中年站起身来，甩甩袖子。“还有，我既然来投将军，将军就不用客气了，称我志才就行。”

曹哈哈一笑。“那好，志才，你也别称我将军了，称我孟德吧。”

中年点点。“孟德，给我准备点钱和吃的吧。我一路赶来，盘缠都用光了，粮也没了。”

曹点点，转身叫来了曹安民，吩咐了几句。时间不长，曹安民提着一个沉甸甸的行囊走了出来。中年提在手中，掂了掂，什么也没说，挎在肩上，转身就走。等他出了门，曹安民才说道：“叔父，这戏志才不会是个骗子吧？我怎么没听说过颍川有这号。”

曹看了曹安民一眼，微微一笑。“小子，你见过哪个骗子穿成这样骗的？我敢说，我们能不能活着离开南阳，希望也许就在他的身上。”

——

对蔡邕的到来，袁术非常重视，派周瑜前往武关迎接。

了解了曹换质的方案后，周瑜和阎象得出了一致的结论：这是曹在向南阳世家示好，同时给袁术下套。他赎回了南阳世家的家，南阳世家欠他的。袁术抢了这些的产业，这些不可能和袁术和好，肯定会支持曹坚守宛城，等待袁绍的援兵。他们多守宛城一天，袁术就无法离开南阳，无法和袁绍争夺关东。仅凭孙坚，能稳住豫州就不错了，根本没有余力北上。

阎象极力反对这个换质的方案，但是他又提不出更好的方案。包括他本在内，袁术部下的家眷都在宛城，每个都盼着能早解救出家，他要是拦着，就是所有的敌。左右为难之下，他很是发了几句牢骚，话里话外的责备孙策和周瑜少不经事，给袁术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

袁术很郁闷，又不好说阎象说得不对，脆让周瑜去迎接蔡邕，却把最适合的选阎象排除在外。阎象很不高兴，虽然没有拂袖而去，却也撂下了脸，再也不说一句话。袁术越看越不爽，宣布散会，只留下了孙策陪他喝酒解闷。

看着袁术一杯接一杯的猛灌，一心想一醉解千愁，孙策真有点同他。同是袁氏血脉，他还是嫡子，却生生被袁绍那个庶子压得死死的，这窝囊气真不是一般受得了的。阎象的态度不是他一个的态度，而是很多的想法，用脚指想都知道，袁术部下肯定有在和袁绍甚至城里的曹眉来眼去，暗送秋波。

“小子，乃公跟你说，亏得这几年，乃公年岁渐长，脾气变好了，换作十年前，乃公今天非一刀砍下那鲰生的首级不可。”袁术眯着醉眼，解下腰间的七曜刀拍在案上。“捞好处的时候，怎么看不到他们顾全大局？哦，东西他们收了，恶名归乃公，跟他们没关系？！别被乃公抓住，否则一个个全砍了他们。”

孙策哭笑不得。发狠有用，别说全砍了，就算砍一个，剩下的就全跑了。袁术自己也清楚这一点，否则不会把他和周瑜统领的六个营并中军，说白了，这是他心虚了，怕有半夜袭营，摘他的脑袋。

心隔肚皮，哪来那么多不问理由就忠心耿耿的部下。没有读心术，谁也不知道谁是忠臣谁是臣。就算你想掏心掏肺，待之以诚，还得看家愿不愿意呢。你以为跟了你，就一定忠于你？

“你说，是换还是……不换？”

孙策一下子没听明白。“将军，换什么？”

“换什么？当然是换质。”袁术站起身来，拔出半截长刀，大着舌说道：“你就说……换还是不换？你若是说不换，我现在就去把那些全砍了，然后和那矮子拼命，大不了再取妻生子。”

孙策翻了个白眼。你拉倒吧，你愿意，别也不愿意啊。他起身按住袁术。袁术醉醺醺的，拔刀就要砍他。孙策也没多想，顺手使出一招邓展的空手白刃，夺下了刀，扔给一旁的亲卫。袁术瞪圆了眼睛，看看孙策，又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

“咦，我……我刀呢？”

“将军醉了，扶将军去休息。”孙策也不理他，命将袁术扶进去休息。两个侍妾走了出来，接过袁术。袁术趴在她们肩上，两条腿互相打绊，一边走一边嘟哝道：“伯符，你别走，乃公去放个水，回来接着喝。这满……满营的，乃公就看你和公瑾顺眼。唉，可惜你们不是我儿子，要不然，乃公又胜那庶子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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