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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池核心，坐落着处辉煌的府邸。

赵高的叹了气，鬓角处满是斑白。脸色苍白，望着手上的竹简，右手都在颤抖，额上满是汗珠。这封竹简，是秦始皇差遣送来的。上面大概有二三十余字，短短的一句话。

【汝不知秦恩，敢悖天常，违律猖狂。秦封汝府令，位居高位。有何功于秦？】

前面其实还好，最后面这句话却令他毛骨悚然。这话，是秦始皇当初写给吕不韦的书信。吕不韦并非是秦始皇直接赐死的，说是间接绝对不冤枉……

秦王政九年，嫪毐叛被夷三族，嫪毐和太后的两儿子皆被杀。本来秦王想要杀了吕不韦的，只不过因为他侍奉先王有功劳，再加上诸多宾客辩士为他游说，秦王也不忍心将其绳之以法。

次年十月，吕不韦被罢去相国，遣至封地河南。结果过去一年后，诸侯宾客使者络绎不绝，跑吕不韦那边做客。秦王知晓后担心他会作，所以便送给他封书信。

书信内容很简单，便是要迁吕不韦至蜀地，问他有什么功劳对秦国？

结果众所周知，吕不韦饮鸩自尽。其实就是有嫪毐在前，吕不韦担心会到自己，如果到时候也被夷三族的话，那后悔都来不及。所以，吕不韦只得饮鸩自杀，希望秦始皇能念及旧。和吕不韦想的类似，他虽然死了，但他亲眷都好好的。

望着竹简内容，赵高面如死灰。秦始皇没有明说，却是利用这种手段警醒他。他做过什么事，秦始皇心里都清楚。一桩桩一件件，逃不过秦始皇的眼睛。以玄鸟卫的能耐，要找出来实在不难。

“公……”

殿宇内还有位年轻。

年纪并不大，约莫二十多点。他便是赵高的婿——阎乐，公称呼就是后世岳父的意思。不过现在是秦朝时期，所以压根就没岳父这称呼。

阎乐出身并不算高，之前在赵高的举荐下成为侍郎。不过现在他凉了，因为赵高的缘故，他也被贬谪至邯郸，爵位和官职悉数被免。这些年来都是阎乐帮着他在暗中做事，可以说知晓他不少秘密。

“叫吾弟来见。”

赵高放下竹简，的叹了气。自从被贬谪至邯郸后，赵高很多事都想不明白。或多或少也收到不少消息，包括白稷做的很多事。造纸炼钢，耕种祥瑞，修建学宫，北伐匈……

一桩桩，一件件摆在他的面前。做的越多，他受启用的机会越发渺茫，简单说就是白稷把他的位置给挤了而且做的更好，他想要复职自然是难上加难。

赵高也想过，秦始皇不可能因为他暗中举报而打动戈，怕是还有别的事。仔细想来，自从秦始皇从桃花源走出的那刻，对他的态度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说实话，他都不知道自己错哪了……

很快，赵成便走了进来。赵成是赵高的胞弟，同属秦国公室旁支，有着部分公室血脉。后世他继任郎中令，继任郎中令，还参与了望夷宫之变。他暗地里了不少事，也是按照赵高的意思。

可惜这是在秦国，不论他们做任何事，皆是看秦始皇的意思。曾几何时，赵高府上宾客络绎不绝，车马无数。可自从赵高被贬谪至今，几乎没敢再与他来往。

“大兄。”

“坐。”

赵高抬手，示意他暂且坐下。望着面前的浊酒，赵高久久没有言语。

“吾已收到皇帝送来的信函。等今后，汝要好好带领族，不该做的事尽早脱手。”

“明白。”赵成有些不解的看着赵高，“大兄今为何这么说？”

“有些事……不得不做。”

赵高的叹了气。他心里很清楚，秦始皇送他这封竹简的意思是什么。给他个体面的死法，也给他族个机会。这些罪证若悉数摆至明面上，夷三族都不过分。

望着面前浊酒，没有多想，端起酒樽一饮而尽。秦始皇已经给足了他面子，他若是不识趣的话，他的族全都得凉。死他一个，能换回来族的安全，很划算。

半个时辰后，赵府便传来赵成的凄厉哀嚎。接着，便有几骑马自府邸中离去，他们便是派来监视赵高的玄鸟卫。现在确认赵高已死，自然得回去复命。

《秦史》：唯二十九年，赵高畏罪，饮鸩而死。

……

……

赵高饮鸩自杀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咸阳，位于泾阳的白稷自然也得到了消息。望着竹简，徐徐将其放下，历史总是惊的相似。这次秦始皇会这么做，用意颇。白稷送上《隋唐英雄传》，他自然会联想到之前的事。

这次白稷北伐匈大获全胜，再加上土豆大熟，再有一年便可推至全国。而这些皆是白稷的功劳，所以秦始皇想给白稷个代，也算是给所有个警示。赵高暗中污蔑白稷，结果便是死……

当然，真相也仅仅只有李信和蒙毅二知晓。赵高的死，不光光是因为他暗中污蔑，更因为他可能会做的事。秦始皇可以给胡亥和李斯机会，却不会给赵高机会。

李斯位居高位，能力过。贪恋权势未必是坏事，若能利用得当，对他反而是好事。而胡亥更不用说，是秦始皇最疼的少子。现在被培养的还算可以，没理由对付他。自然，赵高就倒霉了……

“君上君上，赵高饮鸩自杀了。”

淳于越快马加鞭的跑了进来。

“怎么，要不我点串鞭炮庆祝下？”

“鞭炮？”

“就是竹。”

“这不好吧？”

“那你还这么高兴？”

淳于越顿时尴尬的笑了笑，无奈道：“君上有所不知，越也曾和赵高有过矛盾。赵高昔在咸阳暗中命其亲眷贩盐谋私，甚至藏有甲兵。本按律当斩，奈何皇帝却将其赦免。”

原来是这么回事……

史书记载的终究只是寥寥几笔，很多事都湮灭于时间长河中。造反篡改遗诏这种事，绝不可能只是突然想到，而是经过密策划。类似于赵高这种位高权重的近臣，暗地里有点准备也理所应当。

“死了便死了，不用这么激动。”

白稷瞄了眼淳于越，好歹也是博士，这么说难免会落实。秦始皇做出这种决定并不容易，事都已结束，没必要这么大张旗鼓的庆祝。

“君上，有来拜访。”

“谁？”

“蜀地临邛卓氏涞。”尚牛恭敬开，“带了不少来的，好像是为了学区房来的。”

白稷这才想起来，当时的确是有这号。

“让他进来。”

他对这位大商也是很感兴趣，可惜当时他走的比较早。既然现在过来，便聊聊看，毕竟也是捐了钱的大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