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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脸汉子大声对安争喊道：“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是恶，但我觉得我不是。这村子孤僻，没有我的话也不知道会有几个被流寇祸害死。我不就是睡了个吗？不就是拿了被几个钱吗？若没有我的话，这村子里的说不定死光了。”

他看着安争的眼睛问：“我是恶吗？！”

安争回答：“是”

安争看了一眼黑脸汉子手里的粪叉：“你这样的做恶，影响比那些自认为是恶的可能还要大。你让我不敢伸手去扶一个可能会摔倒的老家，我并不是个开始，也不是个结束。另外，这不是你做恶的全部，你见我是燕国所以有恃无恐，这是欺生。”

黑脸汉子：“欺生？那有怎么了？难道我到了燕国，你们燕国就不会欺负我了？”

“会。”

安争回答依然脆简单：“你到了燕国，燕国也会有你这样的。但我不会欺负你......我会杀了你。也许上天让我活两次，就是因为我做的还不够。”

黑脸汉子：“你他妈的什么意思？”

安争一抬手，粪叉就到了他手里。黑脸汉子低着看了看，然后眼里出现了恐惧。

“你说的没错，若是你死了，可能会有别死在流寇手里。但是这个村的都该死......”

安争看向那个老：“包括你，你真的不知道你儿媳被他欺辱吗？只不过这次是你看到了而已，你其实心里也在想着，这个恶活着还能帮助村里打跑坏。就算没有流寇的事，你也不敢得罪他......要么是你怕死，要么是你觉得自己家里的脸面比你儿媳的命重要。”

老脸色变了变，开始颤抖。

黑脸汉子明白过来，安争是个修行者。

“哈哈哈哈......看来我今天是死定了。但是你说的没错，这村子里的都该死。我强迫她家儿媳的第一次，她其实也看到了，她进门看到了，然后又关上门出去了......这个老家伙觉得脸面比什么都重要，所以还在外面为我守着门。”

黑脸汉子转看向别：“这里的每一个都该死，逃难的外乡路过这的，有一个死一个。这田里埋着的尸体就至少有几十具了，这老家伙也帮忙埋过。”

老痛哭：“我能怎么样？你能让我怎么样？总得活着......总得活着啊！”

安争嗯了一声：“活着吧。”

他抬起手，粪叉戳进了黑脸汉子的心。他看了一眼，那几个手持大的泼皮随即开，好像被力杂碎的西瓜一样开，红的的白的，溅的到处都是。

安争面无表：“紫萝因此丧失了信念，我不会。恶就该死，不管是谁。”

他看了一眼那个老：“但我让你活着，这村子里的该死我都会杀，你也该死，但你不该这么快死......以后这村子里就剩下你自己了，你的儿媳你觉得不重要，我帮你带走。我会送她到一个最起码衣食无忧的地方，你在这里挑粪水吧，一个，一直到死。”

安争抬起手，往下一压。

村子没了。

他转身往回走，忽然觉得这是就宿命。紫萝遇到了这样的事之后意志消沉，再也没有做过行侠仗义之事。但是紫萝真的快活吗？他并不。

老软倒在地上，像是长长的出了一气。

走出去记几十步之后安争忽然又走回来，走到那个老面前，看着她恐惧的眼睛说道：“我后悔了。”

然后老就死了。

做恶就该死。

安争忽然间决定了什么，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忽然很想回去看完紫萝最后的那几幅画，之前看到紫萝遇到讹诈的事而心灰意冷，他觉得发堵不想再看下去。可是自己再一次经历之后，他才发现他一直都没有改变。也许紫萝和他不一样，紫萝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对这个世界似乎也没有什么眷恋。

也许紫萝从来都不把自己当做这个世界的，所以他孤独。

安争往回走的时候，忍不住回看了一眼。然后发现什么都没有......没有村子的废墟，没有那地，没有那两排树，没有田埂上的死尸。什么都没有，就好像那里从来就什么都没有似的。也许，那里真的就什么都没有。

安争忽然觉得身体里一阵阵燥热，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分裂出来。

“大意了。”

安争摇了摇。

“然而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也没给我机会。”

声音在安争的正对面，安争来时的方向。

安争转过身，看向那个身穿着月牙儿白色长衫的俊美男。那是一个别说是在燕国，纵然放在大羲也可以称之为翩翩佳公子的男。这样的男不管走到什么地方，都会如漂亮的吸引男的注意力一样被关注。他看起来净，明亮，就好像他背后天空上的蓝色一样透彻。

但他有杀气。

安争居然一点儿也不意外，就好像他算准了这个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似的。又或者，安争始终都在等着这一刻的到来。

“我以为你会在仙宫里动手。”

安争道。

风秀养将手里抱着的桃木剑戳在地上，看着安争微笑：“你知道，我向来是一个心很沉稳的。若非必要的话，我是不会做冲动的事。即便如此，我也觉得我今天来找你稍显冲动了些。”

安争问：“我只是好，为什么你会这么快找到我。”

风秀养指了指自己的身体：“木......你给我的。知道我为什么回去武当山吗？那是现在道宗正统之地，那里高手如云，以我当时的修为去武当山想夺了那棵桃树本来就是找死，但我还是去了，为什么？”

不等安争说话，他自己继续说道：“因为我的天赋......别一直都说我是天才，包括燕国太上道场里那几个老家伙都是这样的说的。但他们其实没有一个知道我到底天才在哪儿，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天才......可不是被看到的那些东西。我敢去武当山，是因为的天赋是夺取命魂。武当山那棵树可不是简单的树，它的命魂比还要硬的多。”

“我以为自己有把握，奈何还是败了。败给了一棵树啊......然而呢，这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你救了我的命。那桃木上有你的气息，那桃木现在是我的命魂。所以别不知道你在哪儿，而我却随时都可能知道。”

安争忍不住笑了笑：“怪我自己，大意了。刚才那幻境是你做做出来的，了不起。能够侵蚀我的内心，感受我的想法，你这幻术的境界之高让害怕。哦......我倒是忘了，道家在幻术上的钻研，一直比其他宗门要更投。传闻说，幻术最早也是道家流传出来的。”

风秀养嗯了一声：“你这样的，给趁虚而的时候可不多。我本以为刚才那种况下，趁着你心境不稳我可以杀了你。可我最终还是没有贸然出手，你可知道为什么？”

安争耸了耸肩膀：“你问我，我当然知道。”

风秀养叹了气：“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什么时候会一点儿防备之心都没有。”

安争道：“好像没有。”

风秀养道：“你可真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