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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老夫抚了抚胸，心道：幸亏她娘走的早，不然还不知道她和燕蘅两个祸害会搞出什么名堂来。

“东院那边长束已经派去看着了，不能叫她真闹出什么大事儿来，母亲大可放心，蘅丫平时虽是跋扈蛮横了些，但也不是拎不清轻重的。”二夫杨氏道。

杨氏身材丰腴，白白胖胖，平里总是带着和气又善的笑容，看起来相当的有亲和力。

“燕蘅能拎得清？今儿早上不还闹自杀了？”

说这话的是杨氏的儿燕窈。她向来不喜欢燕蘅，一开始她其实并不讨厌燕蘅，毕竟燕蘅是长得真的好看，任谁见了都会喜欢。

可她太嚣张了，和她那大姐燕萍简直一个模样，准确的说，长房的个个都嚣张，就连丫鬟都比她家丫鬟嚣张，尤其是燕萍院里的汀兰和燕蘅院子里的拂冬，简直不把放眼里。

凭什么啊？

“窈儿，注意分寸。”杨氏严声道，“得叫二姐。”

燕窈撇了撇嘴，不再说话，心中却依旧不满，心道燕蘅要能拎的清轻重缓急，她就一辈子当哑不再说话。

老夫招了招手叫燕窈过去跟前，待她走过去，又拉着她坐到了身旁，转看向杨氏道：“别吓着孩子。”

“祖母，窈儿没事儿，母亲教训的是，是窈儿的不对，惹得祖母心烦了。”燕窈道。

“嗯。”老夫满意的点了点，“窈丫向来最听话，最近啊，就别去东院儿找你二姐闹了。”

燕窈心里很不服气，这哪里是她闹，明明是那个燕蘅不消停，可没等她反驳，一丫鬟就急急忙忙过赶了过来，“老夫，二夫，二姑娘醒了。”

老夫脸色变了变，问道：“没事儿了？”

“应该是没事儿了。”报信儿的丫鬟说到。

“也不闹了？”杨氏倾身问到。

“瞧着样子是没闹了。”丫鬟道，“表少爷给熬的药也喝了。”

这么听话？杨氏将信将疑，看了一眼老夫，老夫摇了摇，表示自己也搞不懂，只小声说了句“可千万别再闹了。”

“不接着闹？”为了让父亲去悔婚一哭二闹三割腕的，这就不闹了？她可不相信。

“我这就去看看去。”燕窈起身就要往外走。

“冒冒失失的。”杨氏一把拉住她，道：“你二姐正在气上。”

“我有分寸。”燕窈嘟了嘟嘴。

“你哪来的分寸？”杨氏白了她一眼，不急不缓的说道：“叫上华丫，带上我屋里你爹拿回来的那颗参，别跟你大姐闹。”

杨氏中的华丫是二房姨娘的儿。

燕窈不乐意了，轻轻跺了跺脚，“那参可是父亲特意买给您补身体的。”

“娘哪需要补，你二姐刚醒，身体虚弱，才得好好补一补。”杨氏道，“你大伯走的早，我们得对她好一点，别让看了笑话。”

更何况燕宸回来了，那是他们大哥唯一的儿子，又是个保家卫国的大将军，他们哪还敢造次。

“那也不能叫三姐去。”燕窈道。

她是去跟吵架的，不是唠嗑的，燕华那温温吞吞的子，去了怕是会吃亏。

“那哪行，你二姐这么闹一出，华丫怎么也得去看看，你不同她一起去？”杨氏道。

燕窈最后到底还是叫上了燕华，拿着参才带上一群丫鬟朝着东院儿去。

燕蘅正在思考着当前的处境，就听见外边有来。

眼尖的拂冬没等燕蘅发话就出门下了逐客令，“四姑娘，我家姑娘还在休息。”

“这都休息大半天了，还休息？”燕窈不信，扒开拂冬就往里走。

“四姑娘……”

“这不在这了么？”燕窈瞥了一眼拂冬，果然还是那么讨厌。

燕蘅抬眼望去，来十二三岁的年纪，一张圆圆的脸蛋，眼珠子黑漆漆的，发挽了个朝云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步摇，身穿一件鹅黄织锦袄衣，打扮的甚是鲜艳。

她觉得有点刺眼，便转了个，轻声道：“四妹莫不是来看我笑话的？”

“你也知道？”燕窈看着她那无视她的样子顿时觉得火气大。

“四妹，气这么大可不好，容易伤身。”燕蘅不急不徐的说到。

“我气大？”燕窈脸气的通红，“我要气大早就让你给气死了！”

“燕蘅你还要不要点脸，为了自己一己私欲就不顾家里的难处，真当自己是天王老子能悔了皇家的婚？你要真不想做寡怎么不悄悄去死，叫那太子做鳏夫啊？闹这么大动静算什……”

燕蘅差点被她逗的笑了出来，明明在燕家她就是所有姑娘中最小的一个，却总喜欢在她们几个面前装作大姐姐的模样，而且还不是个知心大姐姐，总喜欢板着脸教训，年纪轻轻的……

“我还没嫁。”她无奈打断。

况且她还真嫁不过去，不是因的她闹，而是太子自己退的婚，说是不能耽误了家一个好好的姑娘，算是给她留足了面子。

也算是个好，可惜，终究还是在二十一岁那年的阳春三月殁了。

“有区别吗？圣旨都下了！你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本来是没想做什么。”燕蘅微微叹了气，道：“可让四妹给这么一刺/激，保不齐……”

燕蘅停下来意味长的看着燕窈。

“你——”燕窈搅了搅手帕，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消停！”

“四妹不是那个意思。”这时一旁跟进来的燕华开了，“她听说二姐为了这事……还特意给你带了参补身子。”

燕蘅这才注意到一旁燕华，这副温温柔柔软软糯糯的样子还真是叫难以注意到，这却是个不好惹的主。

都说一代为妾，世代为妾，但她不但嫁与司空府嫡长子王元均做了当家主母，还把司空府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

上一世她们的集并不多，但她也算是提醒过她顾容顷不是什么好，还让她提醒燕萍离他远些，只是当时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燕蘅眼角微微翘起，冲她笑了笑，又转对燕窈淡淡说道：“那还真是谢谢四妹妹挂念了。”

“这可是百年参，别不识好歹。”燕窈哼了一声，接过盒子啪的一声甩到桌子上，不敢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