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的张德，第一次见识到了瘟疫的厉害。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当然瘟疫对他自己的产业，伤害并不算大，损失更无从谈起。牛羊只要出现症状，直接一群杀了做成熏，然后卖给百济，也有东瀛诸国拿特产来换，不过易量就有点少，而且不愿意在码易，想去登莱一带。

奚族本来就元气大伤，之前又被边军掠夺了一回。加上契丹偷偷摸摸下黑手，手脚不净的白霫以及霫部，彻底让鲜卑遗种提前结束了自己的历史里程。

大多数原民族的崛起和衰弱，就是这样的残酷。

“奚族这就算完了？”

大表哥从房玄龄那里回转，结果就听到了这个劲消息，整个都懵了。上个月奚还许诺了两千壮隶呢！他上哪儿讨债去？！

“时运不济，天灾祸什么的。”张德感慨万千，“又不似中国自有朝廷法度，彼处蛮酋，无非兽类之王，欺善怕恶罢了。”

游牧民族的终极目标只有一个：变成农耕民族。

而这个过程，就是逐渐形成有效制度，摆脱动物法则的过程。没有工业化支撑的原，是养不活太多的，这是天然硬伤。

“东瀚海都都督府这里，之可有门路？史大奈那老匹夫，为兄甚是不喜。只是瀚海公主殿下又是个做不得主的，寻她也是毫无结果。”

“兄长所为何事？”

“季修兄有个朋友，在文安县做主薄。如今却是想去辽西，为兄这里本来有个差事，哪里晓得被顶了，是莫州刺史的说，决计不能拒了。故而这便是没了着落，这要是能在东瀚海都督府有个落脚，也算是应承了。”

“文安县主薄？噢……是那个……那个端木平之？”

“正是端木原，这很是了得，是个妙。”

顿了顿，长孙冲搓着手，“说来也是巧，端木原喜好游历，亦曾在突利那里行走过。虽未曾出谋划策，却也遍寻突利旧部山川，漠南地理，无有不知，堪称也。”

呵呵，崔季修这个怪物的朋友有没有正常一点的？特么驴友了不起啦驴友，驴友就可以随随便便跑别的地盘搞测绘工作吗？你这是间谍行为好不好？！这种丧心病狂的行径，实在是太令……钦佩了。

张德突然虎躯又震了起来，心说当初苏烈从张公谨那里弄来的辽西地图，该不会就是当年他们测绘的吧？

然后转念一想，大表哥的爷爷，也就是长孙晟，曾经就这么过。端木原本来就是地蛇外加过江龙的混合体，曾经又和崔慎做驴友，太平地方还不去，就去蛮子们开篝火大会的地方。

如今细细思考，恐怖至极啊。

“文安县主薄，怎地就不愿做了呢？”

张德好问道。

“端木原早就不想了。言必称埋首于文案之间，蹉跎尔。唯有仗剑江湖，方是快意生。”

卧槽，这特么还是个派送汤的主啊。

要来一场想走就走的旅行！

这汤怪不得一千五百年后就馊的不行，感唐朝就开始熬了啊。

“这……东瀚海都督府倒是有个辛苦差事，银……咳咳，小弟听说啊，是听说。听说这个呢……督府有意收拢瀚海公主殿下部族为河北之民，此事呢，小弟听说啊，是听说，听说这个呢……已经由长史上报朝廷，很快就有消息。”

大表哥眼睛一斜：“之，这种机密之事？也能听说？”

那肯定的！老子昨天还搂着东瀚海都督府都督在榻上没羞没臊了个爽，腰差点都断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

老张正色道。

大表哥没有究，只是眼充满了不信任。

于是张德只好再次道：“东瀚海都督府，最近几年，要整肃契丹，置正州于外，层层推进，御敌于辽东。”

不管唐军是什么样的姿势进攻，解读起来，那都是防守反击被迫还手。像高句丽这种螳臂当车的歹徒，难道能挡住大唐的铁骑前进吗？

“事涉民籍，民部那里不好糊弄。”

长孙冲这些年也是历练了出来，眉一挑说道。

“戴尚书那里，小弟还是有些门路的。”

民部尚书戴胄，跟张公谨的关系要从王世充那会儿算起，而且戴胄从一开始就主抓公检法，他也不是靠文笔出名，就是靠执法能力和办公才，才能够让历任老板欣赏有加。

当然戴胄被不通文墨之类，虽然大臣重臣嗤之以鼻，却也有些恶心。于大多数在外朝划水的废物们而言，如果经文都背不通顺，这也能做尚书？

虽然不知道这帮废物们如何将背书写诗和办公能力划上等号的，但戴胄的个风评，远不如王珪。

“噢，也是。”

长孙冲自然知道张公谨和戴胄之间的关系，了然之后，便道，“不拘是行伍中落个事体，只要能在外行走，都是好的。”

“兄长宽心就是，小弟醒的。”

“这就好，这就好啊。”

连连点的大表哥了却一桩心事，然后掏出一叠信递给张德，“之啊，这是表妹这个月的信。”

“……”

我特么……

猝不及防就来这一手，哪有做表哥的给拉皮条，结果业务员是自己的表妹？这也太过分了！

“之啊，为兄也不知道将来如何，只是表妹倾心于你，长安尽皆知，若非碍于颜面，焉能这般风平静。”

说着，大表哥还眉一挑道，“你却不知道如今北里，除开唱诗唱曲，甚么送别三叠都及不得一场《琉璃记》。”

“琉璃记？这是个甚么？”

“便是有几个闲来无事的宫，编排了一场缠绵悱恻的戏。那些个伶，如今着实有些名堂，有演了个江南公子，有演了个贵胄小娘。只说这两相悦，却又不能天长地久，当真是气回肠令感慨……”

“……”

这谁啊这！太缺德了！

“红笺巷演一回，只有二百来个位子，一个位子就得五贯，唱一段，最多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啧啧，娘的就能有一千多贯！”大表哥猛喝了一凉茶，然后嘭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我长孙冲风里来雨里去，居然还不如优伶捞的多！娘的世道！”

表哥！表哥你怎么了表哥！你是翩跹公子啊表哥！

“唉……离京的时候，为兄真是羡慕啊。不拘是金牡丹银芍药，那些个哥儿，当真是不当钱一般打发。那些怎地这般厉害！”

骂了一会儿，毫无风度的长孙冲扭盯着张德，“想我身为朝贡馆的馆长，岂能连这些个优伶都不如？之啊，驱度寐那些金子，你可得帮为兄想法子运出来。”

“兄长放心，小弟必想兄长之所想，急兄长之所急。驱度寐纵使千里之外，小弟哪怕是爬，也要把那些金子给兄长拉回来。”

“之真乃吾之亲弟也！”

你十几个弟弟就这么被你抛弃了？你作为长孙家的大哥，沦落到跟山大王一样，简直是……返璞归真啊。

“对了之，下个月长安会有过来，彼时为兄若还在外，只怕是招待不上。还望之多多心。”

“兄长放心就是，兄长的事就是小弟的事，分内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