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壮汉的早就崩溃，待大黄到了近前还是磕不已。

高功道见此摇不迭，心中暗骂“蠢货”！这将薄西山正可一拼，若是它分自己还可以趁隙偷袭，胜算并非完全没有。又想起当初太上长老们终于锁定庭湖区时，欣喜若狂大举出动，生怕被其他门派抢了先，却不知是送上砧板，着实可笑。就算道门几大高手齐至又如何？只怕面前这位杀伸一根指都能碾死，或许只有传说中的仙才可以一战吧。

大黄抬爪一拍，传出西瓜碎裂一般的闷响，光壮汉颅崩裂缓缓倒下。

“上天有好生之德，求大仙饶过小道！”

高功道冠斜鬓，缓缓磕，右手却捏成剑指在泥里，疾催真气。他见到泥水中两只毛茸茸的大脚爪停在身前，感受到镇压河谷的气势已经降低至炼气八、九层的水平，心里又生出了渺茫的希望。

“天？蝼蚁！”

大黄拗古怪的音，是今夜吐出的第一句话。

那声音里没有任何戏谑骄狂轻蔑的绪，只有的冷漠。双方的层级差距太大，引不起任何绪上的波动。就好像一个巨被蚂蚁咬了一，在碾死对方前进行平静地审视。

“求大仙……”

正在缓缓磕的老道士狞笑着猛地挺直上身，一道白濛濛的剑气从右手食中二指向咫尺之遥的大黄胸膛。这剑气是高功道一生的修为所聚，因濒死而发更是超越了巅峰水平。逆天修行，要的就是一个“争”字。只要有一线机会，便要尽百倍抗争。

但他永远不会知道结果了。

一只巨爪更快地拍上了天灵盖，他听到清晰的骨裂声音之后，便永归寂静与黑暗。

……

天色微明，远处岳阳城的高楼大厦在鱼肚白的黎明中逐渐显露出清晰廓。

庭湖区城陵矶的湖面，一条小船被缓缓推了芦苇浅滩，船上躺着一个昏迷的少年。他眉微拧，清秀的侧脸犹带泪痕，在清晨柔和光线的抚摸下偶尔抽搐，好像正做着噩梦。

一个支离碎嘴歪鳃裂的硕大黑鱼颅从船尾探出，静静地凝视着少年，半柱香后缓缓沉湖底。

小船之后，一道清晰的血线延伸至天边，慢慢在湖水中氤氲扩散，最后了无痕迹。

湖风清凉，燕子贴着水面轻盈地飞翔，芦苇丛中鹧鸪忧伤地呢哝。

行不得也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