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相距三、四米，一前一后沿海滩雁行，有一搭没一搭地叙着话，时不时会停顿，伴以长长的沉默。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满江红若是走得快了，便会回转身驻足，等上数息。

通过谈之后，他开始清楚岛上的基本状况，叫如歌的子一家状况，也清楚了在建文五年，并不存在江湖“七杀”这个说法。问起周癫，大汉只知道是太祖皇帝册封的仙，其它的却毫无印象。再问起燕王兵败的细节，大汉也颠三倒四讲不出一个子丑寅卯。

若以此否定大汉的身份，这个理由真还不足为凭。想那仙行踪、军国大事，岂是一条江湖汉子能够知晓的？尤其是在这样一个信息封闭的年代。南方绿林的“总瓢把子”只怕水分居多，历史上不乏几十就敢揭竿而起，自立为王。

不过满江红总觉得，岛上出现的诡异“大明王朝”应该同海底的“紫府”有关系。但“紫府”的墙壁上明明白白刻着，建文帝远遁海外，周癫独往昆仑，也许会顺路在巫山与桃都打上两场以一敌百的友谊赛。

该相信谁？不同的时空怎么可能可并存一处？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立刻潜下水，去看一看海底的古还存在不存在。

用天眼仔细地观察大汉，发现他丹田损，经脉要害处更有异种真气盘旋郁结。这就像一辆大排量汽车，偏偏气缸漏气，输油管线堵塞，难怪会提不上劲，走路都气喘。

天眼似乎是自己的天赋技能，随着成长逐渐被开发出来。按照怪传说或道藏记载，它的正确位置应该在双目之间，那也正好是储存灵能的松果腺位置所在。是不是两者一旦结合，就可以像传说中的大能一样，可以看穿阳，窥虚空？

天高云淡，碧波浩。眼前的这个世界，不像虚假的。

若是虚假到无法分辨，那同真实又有什么区别？就像一个小装了一辈子君子，那同真正的君子又有什么区别？

他俯身抓起一颗卵石，五指运力紧握在掌心。结实、凉沁、硌刺，细碎的砂砾带来麻痒，这一份饱满的感觉怎么可能虚假？

他们各怀心事，不紧不慢走完迤逦的沙滩，穿过一条狭窄短小的山谷，再爬上一道百多米高的山坡。只见下面是一个海湾，空的沙滩上并没有，却在中间位置用石块擂出一个三米方圆的圈，圈中柴薪堆起有一米多高。

“那是什么东西？”满江红指了指中间。

哎，一言难尽……花戎咬了咬牙，额上的青筋直蹦，垂叹了一气，道：“就躲在这里慢慢看吧，等一下子你就会知道了……”

沙滩之后是连绵的丘陵，有隐约的声音从里面发出，语句短促整齐。

“……开天有八卦，开地有五方……打扫堂前地，金炉三柱香……”

这个，貌似在请开路呀！

满江红的耳力极好，听得分外分明，在鬼文化浓厚的庭湖畔也见识过这等场景，不由得狐疑地扭去看花戎。那厮却死死低垂着，面有愧色。

过了约莫一盏茶工夫，腔调一换，老苍凉的声音在空气中漾开来，尾音拖得极长，好像波一层层叠加，渐行渐衰，消逝于远方……

古朴的词句，拗晦涩，仿佛在祷告，又仿佛在吟唱，令听的如堕梦幻，一时间感觉岁月虚无，生无常。

在两个丘陵中间的夹道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杆长长的白幡探出。

“……

魂兮归来！

去君之恒，何为四方些？

舍君之乐处，而离彼不祥些。

魂兮归来！东方不可以托些。

长千仞，惟魂是索些。

十代出，流金铄石些。

彼皆习之，魂往必释些。

归来兮！不可以托些。

……

魂兮归来！君无上天些。

虎豹九关，啄害下些。

一夫九首，拔木九千些。

豺狼从目，往来侁侁些。

悬以嬉，投之渊些。

致命于帝，然后得瞑些。

归来兮！往恐危身些。

……

目极千里兮，伤春心。

魂兮归来，哀江南！”

……

这，这，这，这是两千年前屈原的《招魂》之曲，这一大群是在送葬！

说好的娶亲在哪里？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一位老者率先走出，身穿烂的青色道袍，戴方正南华巾，帽子上沿正中位置却空出一块，玉佩的帽正被抠下了。他边走边唱，从斜挎的青布方袋中掏出纸钱抛洒。紧随其后是一条壮汉，高举着引魂幡。四个小伙子抗着一张木板，往柴堆上一搁。板上躺着一具尸体，面上盖着黑布，身上盖着麻布。引魂幡被在了背向大海的石堆前，幡前又铺开了一张白布，布上摆放着一盏茶，一杯酒，一碗饭。

整套仪式古朴庄重，但不是很规范。按道理，举幡的应该是孝子，他却把幡往沙地里一就跑回群中。另外，没有捧非常重要的灵牌，也缺失了蛮多过程和祭奠之物。

有在柴堆底下塞浸了油的木屑、枯、碎纸等引火之物，有把旧的棉絮、衣物摆上柴堆，其中还有一把暗褐色仿佛沾染了血迹的柴刀。

老道又端出一个小碗，里面只有一点刚刚盖住碗底的清油，点燃了灯芯，平平放置在死者的脚下。这个叫“照路灯”，意为死者辞别间，照亮前往幽冥之路。

老道的食中二指夹着引魂铃摇晃，时急时缓，中念念有词，脚下斜进再退，趋左往右，如蛇曲行，如猿顾盼，绕了柴堆行走了三周。

一位年过五旬的带着两位少哭泣一阵，将上戴的白纸花摆在了死者的胸前，紧随在老道的身后绕行三圈，然后来到幡前，点燃了三柱香。

后面的群依序上前，绕行柴堆一圈，纷纷将手中的白纸花放在了柴堆上。有一个小孩子被大抱着，似乎不敢看，将手中的纸花掷，挨了狠狠一掌后才哭出半声，便被大捂住了嘴，呜呜地拼命扭动脑袋。

群约莫有两百五、六十，以中老年和为主，都穿戴着戏中才出现的古怪服饰，均麻木悲戚，在海滩上密密麻麻的铺满一大片，仿佛泥俑木雕一般。

现场静默有如鬼片，只传出三位子压抑的幽幽哭声。

这是一圈月牙形的大海湾，满江红同花戎躲在月牙尖角的一个高地，对面五百多米外的另外一个尖角上，开始出现一簇簇的。祭奠的群在一阵骚动之后就不再理会，而上面出现的那些也不作声行动，只是静静地看着。

原来岛上的盗匪要抢如歌做压寨夫，并不是开玩笑的。前天终于发了冲突，如歌的哥哥如风在拼斗中战死。盗匪留下了话，祭奠一完就上花轿，否则血洗全岛。海岛天气炎热，尸体不宜停放太久，否则逝者的灵魂也不能够安息，今天无论如何也得出殡了。

“……对面角上就是恶虎寨白起的……最前面的是林四娘，后面是两个儿，大的叫如歌，小的叫如画……花某纵横江湖，快意恩仇，唯独这一次无能为力，眼睁睁看那如风被群殴至死，心中耿耿……”

花戎把来龙去脉絮絮叨叨了一阵子，身边却没有应答，怪地偏过，顿时吓了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