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回答老老实实，看起来也毫无异样。

“很好，很好。我也知那奥术学习极为费钱，羑里能助你一臂之力，她去当那歌伶也不算全是胡闹了。就如风先生所说，你有这般天分，确是该当去造一番，让那些蛮夷知晓我州族裔即便在他们的奥术之道上也不属于。你也不要为金钱上的事发愁，这次若是能有进那奥术学院学习的机会所有开销都划在我张家名下，你只须专心学习就是。”

一旁的李大开说：“牧斋先生，为我州族裔正名固然重要，但主次之分不可忘。那不过是欧罗蛮夷的小道小术，圣之学才是正统大道。这少年如此聪慧，更是不能在圣经义上有丝毫放松，只学那欧罗奥术万一被带了歧途怎么办？牧斋先生可曾自幼教导于他？”

“是是是，多亏大提醒，老朽险些便疏忽了。文远虽算是我张家远房侄孙，却自幼跟随他父亲一起奔波，老朽也是忙于俗务，便没怎么管过他学业。”

“哦，那必须要抓紧才是，这可是根本大事疏忽不得。若是牧斋先生抽不出空来，大可让他到本官这里来，由本官亲自教导……”

不管张老丈和李大在那边怎么说，曾文远面上都是一片安静，好像真的只是个温润斯文的好少年，只是那一双丹凤眼的处，烧着火焰只是越来越旺。

一直等到面见两位老大完毕，给他们两在营地中各自安排下了居所帐篷，将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曾文远才找到了张羑里的营帐，走进来之后仔细观察了一番，然后用了个隔绝声音的奥术，这才重重地叹了一气，各种愤怒，不耐的才从那张俊秀的脸上发了出来。

“羑里姐，难道我们就真的这样么？就这样把自己置于他们的羽翼和控制之下？”

曾文远看着张羑里怒声问。如果是风吟秋在这里看到他的这个模样才会发现，这个少年只有在这个时候才算彻底的‘活’了起来，既不像是之前那样平和温润的斯文少年，也远没有在剧院舞台上那么激昂嚣张，脸上的，语气，每一丝肌的弹动每一个毛孔朝外散逸出的气质，都能看出和之前的有天壤之别，就算闭上眼睛也能从气场上清楚感觉到，这是个灵，聪慧，十分敏感的少年。而且好像因为过于的敏感，他似乎很容易陷抑郁或者焦躁中去，比如现在这个样子。

“其实这样也不错啊，至少不用成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了。我好不容易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张羑里却是靠在床看着书，一副悠闲的模样，只是淡淡瞥了这焦躁的少年一眼就重新把视线放回了手中的书上。“和爷爷把这事给说明，我心里最大的一块石也算是落下了。而且现在看起来不是还好么，说实话，对一直以来的偷偷摸摸的跑去表演我也有些厌烦了。我觉得最累的还是费尽心思对付那些戏迷，什么可以收下礼物稍微表示得亲热一点，什么一定要划清界限让他们知难而退，然后又要暗示谁谁谁有什么不好，让他们自己斗起来……成天计较这些都是很累的啊，都比上台表演都累多了，而且无趣得很。”

说到这里，少用手掩嘴打了个哈欠，好像一直以来的紧张奔波让她真的有些累了，原本有些英武的气质中显出几分娇憨和妩媚，一旁的少年静静地看着她的模样，好像想把她装进眼睛里。

“你真不知道你爷爷想要你做什么么？羑里姐。”少年忽然说。

“什么？”张羑里一愣。

“你爷爷想用你去讨好那使节团的。”曾文远冷冷说。“我偷听我父亲和你爷爷谈话听到的，虽然他没说明，只说给你安排了个好姻缘，若是能成，对张家，对欧罗大州的所有州都有莫大好处。之前我还以为是他要把你推给使节团的首领那什么回赐使李大，那个姓风的便是他派来抓你的走狗，但是现在看来并非这样。而好像是想要将你塞给那姓风的家伙。从你爷爷和那李大的态度看来那姓风的可不止是这使节团的参谋长这么简单。”

“这…不会吧？”张羑里的表变得很怪异，好像是哭笑不得，俏脸又有几分微红，顿了顿想了想后嗤然一笑。“不会的，就算是他们真的这么想，风叔叔也不会同意。他是大祭司叔叔的好朋友，又是能独自抗衡费尔南德斯家那般庞然大物的英雄物，只是把我当做小孩子看罢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曾文远看着她问。“你爷爷硬把你朝姓风的那里推，难道你就真的老老实实地当他什么助手？然后等着他们和哪里的贵族混熟悉了之后，又把你打扮成尤利西斯让你去演出？”

“那还能怎么样？”张羑里白了一眼。“总比以前那样偷偷摸摸朝不保夕好吧。再说爷爷他们做所的也是为了我们州族裔的好事，就算是为他们出点力也是应该的。”

“不！就凭他们那些腐朽愚昧的什么圣之道，怎么可能带给州族裔什么好处？”曾文远的声音和一下激烈了起来。“刚才你听到他们的谈话了，简直是每一个词都带着令作呕的腐臭。你爷爷还算是另有目的的奉承，那个什么李大却是真心信奉他那一套圣学问。我早就听张家的说过了，这使节团一路走来全是风和另一位法师的功劳，这李大百无一用却占据了首领地位，就只是因为他是所谓的圣门下的读书。这样腐朽不堪的道统和文化怎么可能有用？就连南方原上那些兽们选酋长，也知道选个最强壮最聪明的。当年大正遗民辛辛苦苦从西方州逃难而来在这欧罗大地，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才扎根下来，难道还要返过去重新接受那愚昧落后的文化吗？”

张羑里倒是被说得一愣，她虽然对自己爷爷的那一套也是颇为不耐，却从没朝处想过这些问题。

“羑里姐，我们找个机会悄悄地一起走吧。去因克雷。”虽然早已经施展了隔绝声音的奥术，曾文远还是不自觉地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与之相反的是那一双眼睛中的光芒却亮得有些吓。“我们的才华不应该跟着埋没在这些腐朽不堪的老们的愚蠢计划中，那是对生命的巨大费，辜负了这个世界给我们的天赋。即便是抛弃了尤利西斯和维斯特这两个身份，我们两也可以从开始，只会创造出更辉煌更耀眼的成就。”

“去因克雷？你怎么会想到去因克雷的？”张羑里讶异地看着曾文远，这样的她以前从没在这个表弟脸上见过。“而且我们两怎么可能去因克雷？那可比奥罗由斯塔到西海岸都远多了，路上也很不太平，商队也都要很久才能来一次呢。”

“我知道。我这段时间了解到了一些和因克雷有关的消息，那里虽然粗俗了一些，没有奥罗由斯塔这里这样厚的文化底蕴，却是一个自由，平等，充满了生机的地方。那里没有费尔南德斯这种根蒂固的世家大族，任何一个有天赋有能力的都能堂堂正正地获得自己应有的地位。至于怎么去，羑里姐你也不用担心，我一定有办法保护你的安全。”

张羑里怔怔地看着曾文远，忽然问：“小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厄没有。”少年一脸老实地回答，但是张羑里却知道这是他不想老实说话的表。

正在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咚咚锵锵的锣鼓之声。曾文远使用的奥术只是不让这帐篷中的声音被听去，外面的声音却还是能如常传进来的。

两走出帐篷，看到外面有一队马带着几大车东西正在进营地，领的几个明明是欧罗，从打扮上来看也是贵族法师，但随后却有几十个州族裔拿着锣鼓唢呐，一路吹吹打打进来。张羑里眼尖，仔细一看，其中居然有几个洗衣帮的，便走上前去问。

“啊，是羑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