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我。”

小孩扬着尖尖的小下，攥紧了手里的项链。

“抢到了就是我的。”

喻渊平似乎说了什么，总归是些无关痛痒的话，因为腿边这个小孩反而得意地笑了，她才几岁，却已经明白，她抢到的东西，大们便不会强迫她还回去。

抢到的，就是她的。

有碎片化的黑暗拢上眼角，喻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了满身的冷汗，左手神经质地痉挛着，但好在右手还能动。

她垂着薄薄的眼皮，下颌绷紧，抬手去拿回自己的项链。

她用了浑身的力气来做这个动作，小孩也明显没想到这个大会直接上手抢，被这力道一带，脑袋撞上了沙发边缘。

疼是不疼的，但她哭得很厉害，尖利的泣音一瞬间充斥了喻温耳道。

随后是慌的脚步声，喻文心比哭声还难听的咒骂，喻渊平略带不满的指责。

喻文心抱着孩子，已经气疯了。

“我早就说她有病！脑子有病！你非要找她过来什么！”

喻渊平紧紧皱着眉：“你说话注意点！”

喻文心边哄着孩子边瞪他：“我不管了，你找谁找谁，赶紧把这个疯赶出去！”

她拍着孩子后背，嘴里止不住地嘀咕。

“脑子有病就该在医院待着，装的没事一样，我早就说了，这都是她妈那边的基因不好，你非得喻家喻家的哄着她，她配吗？”

孩子的哭声还没停，的咒骂越来越过分，喻渊平捏了捏鼻梁，身心俱疲。

他们后来大概还说了什么，但喻温已经听不见了。

她给裴骃打了电话，在她最后清醒的时候。

传进听筒的声音很低很低，哽咽至极。

她说：“哥，我想看医生。”

她一直都没有好过，一直都是个脆弱又神经质的病，那些正常的社会生活对她而言是个奢侈的妄想。

她终于妥协，终于意识到，自己始终被困在那片充满消毒水味道的白茫茫天地，从未走出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