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起，祝植淳眼眶一下就红了，他忍着眼泪从衣服里兜拿出一个信封，放在边学道手旁。

轻轻拿起信封，边学道的呼吸沉重起来，他瞪着眼睛问祝植淳：“他们告诉我你姐没死，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留给你的。”

短短五个字说完，祝植淳再也忍不住眼泪，哭出声来。

边学道怔怔盯着祝植淳看了足有半分钟，然后吸一气，慢慢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

眼的字迹有点怪，像是刚学习写字的小孩子写的——

“喂！”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个“喂”字，边学道一下想起跟祝德贞和孟婧姞一起看的本电影《回首你已不在》，里面有一句话——茫茫50亿中，我只会对一个用“喂”这样的称呼。

继续往下读——

“听说你醒了，我很高兴，你知道的，你若是死了，我会内疚一辈子。

这算是我写给你的第一封也是最后一封书，有很多话想写下来，可惜手指不听使唤，那就长话短说吧。

我喜欢你。

我去未来等你。

下次见面别躲着我，先给我一个吻，然后把我不知道的新鲜事，都说给我听。

喂！

边学道！

好了。

我要去睡觉了。

再见！”

红着眼睛把信上的字看了三遍，边学道抖着手问祝植淳：“这什么意思？她说去睡觉是什么意思？你告诉我！告诉我！”

长叹一声，祝植淳探身拿起边学道手旁的信封，倒了倒，从里面倒出一个小塑封袋。

塑封袋里是一缕发。

看见这缕发，边学道就什么都明白了，他无助地靠在床上，看着祝植淳喃喃地说：“你们谁在骗我？为什么骗我？为什么骗我？为什么？”

10分钟后，边学道闭着眼睛听祝植淳说完祝德贞身上发生的事，一直到祝植淳离开他都没再睁开眼睛。

飞机坠落。

系着安全带的边学道死里逃生。

没系安全带的程文璐死了。

同样没系安全带的祝德贞重伤——高位截瘫！

确定现代医疗技术无法治愈自己，得知边学道苏醒后，再无牵挂的祝德贞要求家把自己送到美国密歇根州的Cryoncs-Insttute（体冷冻机构）冷冻起来。

所有都知道，所谓冷冻等待复活完全是虚幻，体冷冻本质是变种的葬礼。

一夜苍老10岁的祝天养尊重儿的选择，也彻底明白了为什么四弟祝天歌临终前让边学道远离祝德贞，现在想想，若不是有所预见，也就不会送祝德贞一幅“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

说什么都晚了！祝天养比谁都了解儿，知道骄傲的祝德贞不会以残疾的身份生存，更不会坐在椅上见她的，她要将最美的自己留在所的心中。

一个月后。

燕京国贸三期79层。

已经开始营业的“空色”酒吧进行拆除，恢复到上一次边学道跟祝德贞在这里见面时的样子。

晚上19点，音响里放着当时祝德贞放的《东山花灯路》，边学道默默听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双臂，仿佛对面有舞伴一般，在空旷的大厅里，在落地窗前，笨拙地独舞。

一个孤独到无法更孤独的男，和一个此时身体静静漂浮在态氮中的，相连，仿若相拥，翩翩起舞。

没能得到一切，命运赠送的礼物，也会突然收回，只留下那个的身影，留在拥挤又空空的记忆之中。

“亲我一下，我为你赴汤蹈火。”

“我喜欢坐在有阳光的地方。”

“喂，你还欠我一顿饭，别忘了。”

“我只是说不喜欢，没说不去。”

“正因为那是梦，所以我还想好好活一回。正如彼梦会醒来一般，此梦也终有梦醒之时。在梦醒之时到来以前，我想真正地活一回，要活得不虚此生。老丈以为如何？”

不知不觉，一曲终了。

舞止泣。

一切恩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故生忧，由故生怖。若离于者，无忧亦无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