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相信，既然命运把你送回星辰，她就必然有所安排。”

泰尔斯看着这位中年贵族，一言不发。

“我大概了解你的过去。在街的子必然不好受。“

“但请你忘记这段曾经的过去。”

基尔伯特从黑色沉香木制的书桌上拿起一本早就准备好的书，转过身正色道：

“你会有新的身份，新的生，甚至新的名字，但真正重要的，是你将要面对和担负的未来。”

基尔伯特炯炯有的目光向泰尔斯那双灰色的瞳孔。

忘记过去。

泰尔斯默念道。

他看着基尔伯特锐利的双眼，色郑重点点。

怎么可能。

泰尔斯心中哂道。

“我明白了。所以，”泰尔斯斟酌着自己的用字，慢慢开道：

“现在的我，需要对我自己，对我的过去，知道些什么？”

基尔伯特表不变，心里却微微地颔首：慌张、恐惧、无助，这些七岁孩子在当下该有的绪，在这个孩子身上都没有出现。

有的只是冷静和慎重，连兴奋都很少。

他果然不一般。

是在兄弟会的历练吗？约德尔不肯细说，可那个刺客很推崇这孩子的表现，但在下城区的黑帮真的能有这种经历？

还是说，自远古帝国传承而下，近三千年的星辰王脉，果然有不凡之处？

又或者，是他身上的另一半……

想到这里，基尔伯特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但这位称职的贵族还是微微一躬。

“泰尔斯，尊敬的小先生，请允许我暂且如此称呼你。”

“你今年7岁，665年7月25晚，你生于星辰王国王都永星城郊外的曼恩庄园。”基尔伯特不疾不徐地道：

“您的生母是一位不便透露姓名的贵族小姐，生产时因大出血去世。在去世前，她以至明星之名，为你取名泰尔斯。”

泰尔斯眉微弯。

“你在璨星家族的秘密看护下，在曼恩庄园长大，我和另一位宫廷官会时不时地去探望你。”

“在这期间，你一直以曼恩勋爵在外狩猎时，所收养孩子的身份长大，并不知晓自己的身份。”

“去年12月，曼恩勋爵战死在西部荒漠边境，因为没有继承，他的财产和领地被王室收回。与此同时，我将你带回暮星区的闵迪思厅。”

泰尔斯沉默着，听完了这一段叙述。

“而在下个月，”基尔伯特捏紧手中的书本，“你将作为国王凯瑟尔五世的私生子，星辰王室正统、璨星家族仅存的唯一血脉后裔，宣称自己生来即有的权利，被王室、落殿、星辰高等议会共同承认为——”

基尔伯特眼中的色凝重又严肃，还有微微的担忧与哀伤。

“——星辰至高国王的继承。”

良久，泰尔斯才微微地呼出一气。

似乎比想象中的，要复杂许多呢。

“我知道了，有些地方还不清楚，但我会牢牢记住的，我以前是曼恩庄园的泰尔斯，也是曼恩勋爵的养子。”泰尔斯眼闪动，搭起双手。

他的思维在迅速排布，结合已有的报，从基尔伯特的说辞里，组合出一个个元素，化成有效的报。

基尔伯特点点，在泰尔斯对面的一张皮椅上坐下来。

“剩余的部分，我会总结出细节让您背诵熟悉。”

“目前您的任务就是这个，您也只需要知道这个就足够了。”

果然，尽管他很尊重我。

但骨子里还是觉得，对一个七岁小孩没必要讲太多么。

泰尔斯眼闪动。

“下面我需要了解您的相关基础——”

正当基尔伯特思考着下一步要为泰尔斯提供什么课程，是基础礼仪还是文字语言时，星辰未来的继承突兀地开，打断了他。

“所以，我们定好了对外的统一说辞，”蜷缩在皮椅里的泰尔斯把下从双手上抬起，眼里闪烁着光：“那就应是时候，告诉我真相了吧？”

基尔伯特微微一愣。

“比如我生母的身份，以及她的身份为何如此——不可告。”

“还有星辰王国的艰难现状，特别是王室继承引发的一系列问题。”

“加上国王所处的困境，以及那些明里和暗中的，我们共同的敌与盟友？”

“以上这些，也许你该详细地告诉我，这样我在接下来的课程里便不再有疑惑，也更能选择和偏重所要学习的知识。我想这是对星辰，对你的国王而言最好的选择。”

话音落下。

中年贵族下微张，惊讶地回望着泰尔斯。

约德尔有跟他说过这些么。

不，不可能。

泰尔斯收起双手，表平静，淡然但坚定地等待着基尔伯特的回答。

在那一瞬间，基尔伯特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凯瑟尔·艾迪·璨星。

那时，凯瑟尔王子眼里的星辰依旧，温暖的光芒尚未化为刺骨的北风。

基尔伯特只是略略失了一瞬，便马上回过来，微叹一。

不凡的孩子么。

下一刻起，中年贵族开始真真正正，恭敬而尊重地回答他这位小主：

“我明白了。”

“我马上为您解答。”

“为了节省不多的时间，您还有什么问题，可以一并提出。”

泰尔斯轻轻皱眉。

“很好，”他从舒服但总是不习惯的皮椅上支起身子：“那我就直接点。”

穿越者放开大脑里超凡的思维，拉出所有报和资讯，像过去整理文献一样，将重点归纳出来。

“你说过，那盏血脉灯是十二年前所下的术，但我明明只有7岁，你们为何从十二年前就开始准备寻找血脉后裔的手段？我想这大概跟我那位不可告的生母有关，她到底是谁？七年前生下我之后，为何将我留在黑帮的手中？这些问题，可以归结为‘我自何处来’。”

“还有，凯瑟尔——我的父亲明明还在壮年，那星辰王国十二年没有继承的原因是什么？为何继承的所有希望，都落在一个来历不明的私生子身上？我父亲对我的态度不对劲，如果不是个格问题，那我就必须问：他和我母亲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我的身份为何要如此保密？这些问题，大概就是‘我是谁’？”

“最后，我的存在与否，对星辰王国到底意味着什么？没有继承的星辰会面临怎样的问题？哪些是我们的敌，哪些是盟友？听你们的说法，落殿在我的事里有重要的作用，他们是什么况？如果我的身份被承认，或者仅仅是在王国亮相，将面对什么境况？作为私生子，我的权利为何？作为继承，我到底要继承什么？这些问题，总结起来就是‘我要往何处去’。”

“我自何处来，我是谁，我要往何处去。”

“基尔伯特先生，请你为我解答，这三个问题。”

时间好像静止在了这一刻。

基尔伯特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孩。

无来由地，他的心里冒出诡异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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