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经手送过去的。”

粗鲁的嗓门咳嗽了一声，吐了一痰，继续不屑地道：“嘿，既不为名，也不为利，还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告诉我，哪一个这么做的帮派，仅仅只是为了‘讨生活’？”

与他对峙的那群依旧沉默着，可泰尔斯已经听见某些捏紧拳的声音了。

“看，我可是很清楚你们的底细，”粗鲁的嗓音又哼笑了一声，却莫名地让心生寒意：“我知道你们究竟是在帮谁做事，我知道究竟是为了自保，还是别有目的跟靠山……”

“嘿。”

“乌拉德走了，但他的臭味儿还在这座城市里，没有散去，”这个男硬朗粗犷的嗓音让泰尔斯印象刻，他越发觉得，自己似乎在什么时候见过这个：

“如果我向白刃卫队报告一下，你们猜猜看，后果如何？”

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长久的沉默，萦绕在两方之间。

白刃卫队。

真糟糕。

夹在这场对峙中的泰尔斯只觉得气氛越发不妙他不无焦急地观望着四周，却失望地发现，离开这个巷道的方法只有两条：要么大大咧咧地从窄缝里钻出去，来到两方马面前，要么，从另一侧踩着一地的碎石木，惊天动地地高调翻墙跑路。

哪一条都不是好办法。

过了许久，另一方群中，那个冷酷的嗓音缓缓地叹息出声。

“早就没有什么白刃卫队了，格里沃，”他的话语很轻，却不怀好意：“从灾祸降临，巨龙重现的那一天起……”

“先王已殁，时代已变，无论埃克斯特还是龙霄城，都不同往了。”

在黑夜中响起的这句话，让泰尔斯微微一怔。

他大概摸清楚双方的身份了。

他们的地位大概不会很高，但是在龙霄城里应该不容忽视，影响许多的生活，与巡逻队这样的官方中层联系紧密，息息相关。

对这种，泰尔斯有种久违的熟悉感。

果然，下一秒，那个被称作格里沃的粗鲁男冷冷开：

“所以你们就找了个新主子？”

他呸了一声，带着浓浓的不屑：“怎么，查曼·伦的下面那话儿就那么好吃，你们就连拉屎路过的时候，都要赶着排队去吸溜一？”

“妈的……”其中一个似乎忍不住脾气，向前踏了一步，但他马上被拦了回去。

“安静！”这次是第三个嗓音，他似乎是除了冷酷嗓音之外说话最有分量的。

他的话显然谨慎多了，只听他一副商量的吻：“我知道，格里沃老大，我们平时互不涉，彼此默契，但是这一次……”

可格里沃似乎根本不买账，他粗犷的声音打断了对方：

“那就滚蛋。”

格里沃的粗鲁嗓门既难听又刺耳：“我不在乎那个王子有多重要，我不在乎那个弑亲者被谁刺杀了，我不在乎英灵宫又在玩儿什么狗倒灶，我不在乎你们这群黑皮狗又在舔谁的蛋蛋，我不在乎你们收了谁的骨才要掺和进来，更不在乎你们是要扯旗造反还是想加官进爵，我在乎的有且只有一点：你们这群狗娘养的”

泰尔斯咬紧下唇：果然，他的失踪带动了龙霄城内一系列的混，甚至影响到这些……

只听格里沃猛地捶响拳，低吼道：

“离-我-的-地-盘-远-点！”

这句话顿时让对面的群炸锅了。

“这个老残废……”一声刀刃扎进木的声音。

“我们该给他点颜色看看……”几道不怀好意的冷笑。

“要我说”一个不爽地开。

但这些的话全部戛然而止。

似乎是被他的首领给制止住了。

就在泰尔斯缓了一气，以为一场冲突就此结束的时候……

“格里沃，格里沃，格里沃啊，大名鼎鼎的格里沃。”

是那个首领，那个冷酷的嗓音。

“传闻中能跟‘五战将’一较高下的格里沃啊，”火光照耀的巷道外，他的声音幽幽传来，“六年前的灾难里，你失去了一双腿。”

“从此再也站不起来了。”

六年前，失去了一双腿？

六年前。

泰尔斯抓住了这个字眼。

格里沃沉默了几秒钟。

“哈，你说我的腿啊，几十年前就瘸了，”这个语气粗鲁的男毫不示弱，笑声依然轻松自如，游刃有余：“六年前，我嫌它们碍眼，于是就顺手给锯了。”

“你有意见？”

微风吹拂过巷道的窄缝，刮出一道低沉的啸声。

只听那个冷酷的继续道：“不仅如此，你还失去了一只眼睛。”

“失去了一半的视力。”

“眼睛？”格里沃的声音陡然提高：

“嘿，我觉得它顶在眼眶里，太撑脑袋了，脆一把摘了。”

几声闷响传来，似乎是他弹了弹额。

冷酷的嗓音笑出了声。

“还有，你的左手只剩下三根手指了。”

“无论是捏起拳还是秉持武器，你都无能为力。”

格里沃毫不在意地还道：“喂，你们都没挖过鼻孔？不觉得这样更方便么？”

听见这些话，泰尔斯地皱起眉。

在墙外的那个孤独身影……

究竟是个怎样的男呢？

冷酷的没有理会格里沃，而是兀自继续道：“不止这些，在那场灾难里，你的伤亡惨重数一数，六年前，你在盾区亲手埋葬了多少兄弟？”

这一次，格里沃沉默了很久。

很久。

仿佛就此沉寂下去。

又一阵风刮过，巷道外的火光微微颤抖。

名为格里沃的男重重地吸了一气，然后缓缓吐出。

“我手下的兄弟们都是铁打的。”空中传来他略显低沉，却依旧不肯示弱的话语。

格里沃的声音有些略微的颤抖：“切，真要打起来，以一敌十，家常便饭罢了。”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泰尔斯静静地听着，在脑海里勾画出这个男的形象：他失去了双腿，失去了一目，左手残废。

粗鲁，毫无礼貌和教养，匪气十足。

但是，他同时也豪爽，顽固而嘴硬。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冷酷的嗓音开始吃吃地发笑：“哼哼哼哼……”

“别逗我笑了，格里沃，看看你现在这副残废样别说手持戮魂枪了，你甚至连站都站不起来，走路还要靠椅……”

作为回应，格里沃不屑地呸了一。

“再看看周围，看看这个被灾祸和巨兽犁过一遍的地方：贫穷、落、衰败、可怜、可鄙、你赖以为生还引以为豪的盾区。”

冷酷的男啧声道：“看看这副惨状，你的盾区不但从未恢复过来，还每况愈下我听说你们连给流莺院看场的手都不够了？别说你还要照顾那些兄弟的遗孤家，也许你们该把老婆儿都喊上去帮忙，你知道，看场的时候还能赚点‘外快’？”

群里传来阵阵嘲笑声。

这一次，泰尔斯没有听见格里沃的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