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就流传千古的传。”

吟游诗、故事、传。

曾经的荒漠与西荒。

泰尔斯默默地听着，一时连面包都忘了吃。

公爵叹出一气：

“西荒的们与荒漠里的居民，就像这样，我们相互忌惮也彼此需要，时有摩擦又偶尔合作，维持着古怪却有趣的生态，充实着这片已然旱了千年的土地。”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

“荒漠里，崇拜——或者说恐惧漠的们有一句老话。”

法肯豪兹幽幽地道：

“漠无灾，世间皆灾。”

泰尔斯眉毛一动，下意识地跟上：

“漠无赦，荒漠即赦。”

西里尔眼前一亮，似乎对泰尔斯知道这句话颇有惊喜之意。

“所以你已经知道了。”

公爵轻轻一笑：

“不劳漠主动降灾，凡世早就处处布满灾难。”

“不必漠亲自赦免，大荒漠的存在已是它最大的宽容。”

西里尔的脸上现出慨叹之意：

“你感觉到了吗？在这句话里映衬出的漠，是怎样中立，超脱，冷漠、看透万物——就像大荒漠本身？”

泰尔斯没有说话，只是想起在龙霄城临行前，荒骨拉斐尔对他的告诫。

但那时，荒骨对他解释这句话的意思是：

可怕的荒漠里处处危险。

软弱者畏灾，侥幸者求赦。

【唯有同时抛弃软弱与侥幸的，才能在无的大荒漠中找到立足之地。】

可相比之下，对这句让后背微寒的谚语，西里尔公爵的解释却显得如此的……

平衡？

不偏不倚？

公爵的话还在继续，在这狭小而明亮，偏偏被寒风侵彻的塔顶房间里有些飘忽不定：

“如果外界纷不休灾难不止，没关系。因为无论怎样的灾难，当它到达荒漠，都会被眼前无尽的晒和千年的风沙所埋葬。”

“如果外界盛世太平纸醉金迷，也没关系。大荒漠里都有的冲突流血和残酷生态，会让你重新习得生存所需的一切。”

西荒公爵眯起眼睛。

“它谈不上舒适，因为它的宽容仅是其中一面。”

“它却也不可怕，因为它的残酷只是恰到好处。”

在泰尔斯的思中，西里尔扔掉手上的果核，眼中泛出锐利的光：

“任世间洪水滔天。”

“唯荒漠冷暖如故。”

公爵吐出一长气，转看回泰尔斯，似乎重新回过来。

泰尔斯连忙低下，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继续对付他的面包。

但西里尔不以为意：

“当年轻的我站在西荒，站在祖传的土地上，面对着无尽的大荒漠绵延出的地平线，这就是它告诉我的东西。”

“那就是我对西荒曾经的记忆，这生我养我的地方。”

可下一秒，西荒公爵的语气就变了。

“但是……”

西里尔的眼中泛出寒意，让泰尔斯不禁皱眉：

“看看现在。”

那一刻，泰尔斯感到一如有实质的厚重和凝滞。

公爵的声音重新变得尖利而刺耳，令下意识地想要捂耳：

“血色之年后，王室主刃牙营地，把这里变成了纯粹的军事重镇，遵循着与西荒和荒漠都截然不同的规则，公平不再，默契无存，随着常备军每一次光荣的进击荒漠，况更加恶劣。”

泰尔斯轻轻皱眉，想起常备军和征召兵的冲突。

“曾经是化外之野的荒漠变成了危险战区，行商们渐稀少，佣兵们辉煌不再，荒种们绝迹边疆，曾经嘈杂热闹的边境变得危险重重，一片死寂，所有的规矩都被坏殆尽，唯留混血腥。”

泰尔斯又想起酒馆老板坦帕对行不好的哀叹。

“而荒漠里的兽和荒骨们，他们一旦出现，就会是成群结队，全副武装，不留活，无休无止的警报，无穷无尽的叛，无边无际的防线，让我们这些真正家在西荒的焦烂额。”

法肯豪兹公爵冷哼一声：

“唯有传说之翼那猩红色的星尘战旗，随着他每一次巡逻荒漠时的马蹄声与滚滚，高高飘扬，在身后留下王室的荣光与西荒的鲜血，而八大部落和五大部族和我们的仇怨只有越来越。”

泰尔斯咽下最后一面包，没有出声。

他预感到了什么。

“血色之年带来了什么？”

西里尔的嗓音陡然提高：

“我不知道。”

公爵冷漠而尖利的嗓音，配上他可怕的形貌，让颇为心悸。

“我所知的唯有一件事：那就是自血色之年后，自海曼遇难战争发之后，西荒的土地在这十八年间……”

他重重咬字，铿锵有力：

“变成了什么。”

咚！

尽管看着公爵大马金刀地按椅起立，泰尔斯还是为拐杖触地时的那一声吓了一跳。

咚，咚，咚。

拐杖一下下点地，将西荒公爵明明不高大，却有种别样冷意的身形越推越近。

令不寒而栗。

直到他停在泰尔斯的面前。

“现在，王子殿下，”西里尔·法肯豪兹冷冷地看着他，眼里带着不容逃避的意味：

“到你告诉我：血色之年给我们，给西荒，给世代生存在这片土地上的们……”

“带来了什么？”

泰尔斯努力咽了一下喉咙。

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哪怕是这位面容难看、身带残疾，习惯了冷嘲热讽、幽默讥刺的西荒公爵，也有如此怖的一面。

“我不明白。”

王子压住心底里的猜想，艰难地回答道。

“不明白？”

西里尔嗤笑了一声，却丝毫没有之前的那轻松与诙谐。

“抑或是你不想明白？”

他枯槁的面容此刻就像一具风多时的骷髅，从邃的眼里透出刺骨寒风。

泰尔斯正要开，但公爵没有给他机会。

“之所以会有血色之年，之所以会有我们面对的一切——是因为那儿有个怪物。”

西荒公爵冷冷地道。

什么？

泰尔斯疑惑皱眉：

“怪物？”

咚！

西里尔的拐杖狠狠击地：

“对！”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却带着一恶痛绝的意思：

“那就是个怪物，一个以权力为食，以生命作价，以坏为生的怪物。”

只见公爵背着光，面上的沟壑无比森，他的皮袍在高塔的寒风中飘飞震颤：

“它，泰尔斯，它就藏在复兴宫的最处，藏在至高国王的王冠内，藏在你祖先安息的陵墓里，藏在每一个有权继承王位的璨星心中。”

泰尔斯眨了眨眼，慢慢听出来：

这是一个隐喻。

“它每一次在心中醒来，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