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钰被他这样看着,不禁也有些赧然,不自觉抬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这才转移了话题,问道:“对了,表哥,回来这么多天只顾着忙,也没想起来问你那伤怎么样了?还有毒全解了吧?看你方才就已经在挽弓了,是不是最好还是再休息上几天呢?”
见她如此,傅玄毅也就移开了目光,然后答道:“有赖于你师父当时给我吃下的那些伤药,我身体已经基本上无事了,至于那毒,应该也不是什么剧毒。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啥?
林钰顿时就懵了,“不是剧毒?”
傅玄毅点了点
,与她解释道:“应该是一种药
更为霸道激烈的蒙汗散之类的,因为若是致命之毒,那哪怕服了解药,也需要时
才能把体内的余毒排清,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自我在家养伤以来,五娘子隔三差五就要来给我把脉。最近一次就是在我们回来的第二天,当时她可是什么都没说。”
林钰听明白了,铁五姑可是方神医的亲传弟子,医术了得,若真的是要
命的剧毒,那残留下来的余毒不可能瞒得住她。
好吧,原来师父当时居然诈她!
林钰叹了
气直摇
,“唉,师父她老
家可真是的,好好说话不行么?非得打啊杀的吓唬
,幸好不是毒药,不然多伤身体啊。”
如此看来,她师父也没有表面上那般冷酷无
嘛,当时说是要取傅玄毅
命,可最后总也是留了手的。
傅玄毅没有对此发表什么意见,转而就道:“我旁敲侧击过了,不管是五娘子,还是方神医,对蛊毒都算不得
研。以你身上这样奇诡罕见的蛊虫,他们应也是束手无策。”
“所以我想了一下,便派
去了苗疆。那边是蛊师们的聚集地,也是蛊毒的来源,待仔细探访一番,应是会有收获的。”
“同时我还写信给我师父了,当时听白前辈那个语气,他们以往定是认识的,且应该还有些渊源,我打算从我师父那里打听一下,看他老
家对这山隐派的功法知道多少,他还认识不少的武林前辈,也可都打听一番。”
“总之一定要想办法让你的身体免受其害。”
林钰这才意识到这
是真的把这些事
都记在心里了,千方百计地也要帮她把这蛊给解了,同时还想确保她不会被这功法给伤到。
她心里当即便感受到了一阵温热,想劝他不必这样费力了,师父这蛊怕是没那么好解的,可又想到这
说一不二的
格,最后还是把话都咽了回去。
只是朝他真诚地一笑,感谢道:“多谢表哥费心。”
听她这样道谢,傅玄毅一时却没有说话,只抬眸过去扫了她一眼,见小姑娘的那双桃花眼清亮有神,整个
看起来也似乎比往
里更有神采些,他这才收回了视线,开
道:“既然如此,商队的事
就全权拜托你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和我说。”
这么快就决定下来了?还这样地信任她?
林钰想了想也是一笑,保证道:“那好,表哥放心吧,我一定将此事办妥。”
傅玄毅嗯了一声,然后就见林钰眼珠子一转,终于想起来还有一个问题了。
“对了,表哥,我们上哪去募那么多的兵来啊?”
听她这样问了,傅玄毅的嘴角忍不住就提了起来。
这样淡淡一笑之后,那嘴边的笑容却忽然转为了讥讽。
“他们会给我送
来的。”
他们?送
?
这话林钰当真是听不明白了。
傅玄毅见她面露迷茫,想了想,这才出言解释道:“自去岁我父王走后,宋申他们就已经侵占了不少屯田了,今年开春,他们又役使许多兵丁去为他们自己的私田耕种,那些不愿者,轻则打骂,重则直接打杀。已经有不少
被他们
成了逃兵。”
听了这话,林钰不由得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既是这样,那宋申之前还怎么有脸,在傅玄毅跟前那般大言不惭?
侵占屯田这种事
,她以往倒也听说过,比如锦瑟楼里的厨娘莫娘子,她最开始之所以流落出来做工,就是因为她丈夫死了以后,家里的屯田都被
给侵占了,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她这才带着老
和孩子出来讨生活。
可是这种事
以往毕竟只是少数,想起方才傅玄毅说的是自他父王走后……
所以,那些
之前应该还是迫于肃王的威势,这才不敢太过招摇吧,可等到如今肃王不在了,他们这便有恃无恐起来。
哪怕一向冷静理智如林钰,此刻也忍不住一手拍在了面前桌子上,“这些国之蠹虫!当真是无法无天!若是大周朝廷上下都是这样的
,那这天下早晚要大厦将倾,国将不国!”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胸膛都在起伏不定,不怪她这样激动,实在是眼前这些
的所作所为也令她想起了上一世。
上一世她临死前的那两年,其实整个大周就已经是天下大
了,四境的外敌就不说了,那几年又是连着的天灾,北旱南涝,朝廷虽然是象征
地拨了赈灾银、粮下来,可那些贪官污吏们上下串通一气,最后钱粮被层层盘剥,留到灾民手里的,也只剩下些铜板和碎米了。
直到后来,当真是能称得上饿殍遍野,流民千里,饿极了的灾民里,也的确有传出易子而食这样骇
听闻的事
。
在当时那种令
绝望的
况下,民
和
动更是此起彼伏,大周各地都不断地有
在烧杀抢掠,甚至有地方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丝毫也不亚于那些边境的战场之上了。
想起上一世的那些见闻,林钰眼眶都忍不住有些发红了,那样的
间炼狱,她是真心不想再看见第二次了。
傅玄毅从来没有见林钰在
前露出过这样义愤的神
,仿若对那些
痛恨到了极点,也仿若是出自自己的感同身受一般。
她不是从小只在禹州的那个小田庄上长大的吗?难道禹州那里的贪官污吏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了?
再有她方才说的那句话,若是放到外面,那绝对是大逆不道无疑了,甚至可能还会因此被定罪下狱。
她一个这样向来说话行事滴水不漏的
,居然也会有如此
绪宣泄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