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抄写那么多。林茜檀只粗略解释了一句，沈氏才恍然大悟的样子。

这侯府里的照例还是皮笑不笑的，说什么“何时练的左手字”之类的话。林茜檀不和她们待在一起，早早出来，连忙送了一封书信去了张家，问问看张嫣的况。

她记得楚绛当时在山上是这么告诉她:“这些子上郑国公府讨债的颇多，你若要探问，也最好晚上一些。”

林茜檀这才耐着子等待了几。

本来，郑国公府还有个世袭罔替的招牌在那里，那些想着落井下石的也会在心里想着万事留一线，后好相见。

可这牌子一摘，以往国公府上捕风捉影的那些债主也都跳了出来，恨不能比别快一步……

冷暖历来是这样，林茜檀不用问也知道，恐怕那些债主之中，三分真七分假，多得是趁你病要你命的拿着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的欠条浑水摸鱼的。

偌大一个府邸，现在是渐连仆也请不起，遣散大半了。

张嫣回信说，感谢林茜檀的提醒，她会小心甄别，不叫凭空占她家的便宜。书信上的墨迹很淡，看着便不是什么上乘笔墨。

实际的况到底是如何？林茜檀觉得，自己还是要亲自去看一看。

林茜檀想着，按着她现在的伤势，过几的宫宴她反正是去不了的。

而这样出风的机会，自然也多的是不愿意让她出现。

林茜檀想着，到时候也许可以到郑国公府去看上一眼。

这件事自然有锦荷去打点。林茜檀首要的任务不是别的，正是养伤。肩膀上吃了槐不轻不重的一刀，又为了照顾王元昭劳累不曾停歇。早就起了炎症，筋骨疼痛。

就在侯府里正急急忙忙准备着新年的时候，门房上突然就递了消息进来，说是林子业从北边军中回来了。

林子业的回归，算得上是林茜檀意料之中的事。沈氏的身子越发有些虚弱，做孙子的，是应该回家看看，否则就算能在军中混出来一些名堂，恐怕也名不正言不顺，早晚要被顶下来的。

林子业风尘仆仆的，和离家的时候相比，变化大得就是亲身的母亲也几乎有些认不出来。

分明是差不多的长相，半大的少年已然又是拔高了一大截。手臂粗壮而坚硬起来，皮肤也粗糙，脸上更是有着明显的胡渣不曾来得及清理，薇看得心都软了。只可恨一堆围着，也没机会说话。

等到晚上好不容易吃了一餐团圆饭，正想与儿子私下说说话，林子业却是出门去，不知去了哪儿。

薇只当儿子是在外面饥渴了一年半载的，是去秦楼楚馆泄火。嘴上虽然怨怪，但是心里却是明白的。

林子业却并没有去什么秦楼楚馆。

离着晏国公府不远的一处茶楼雅间之上，林子业正与王元昭坐在一起，林子业斟茶，王元昭也不客气地享受着他的服务。

两在随州的时候，有过不少的接触。

王元昭调侃:“你就这么出来，也不怕你娘满府邸找你？”

林子业道:“就是不喜欢她尽说一些长姐坏话，这才躲了出来。”按着薇以往作风，恐怕叙完亲，就是念叨林茜檀又怎么怎么她了。

本来王元昭对林子业这个林茜檀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没什么好感。但没想到的是，这却算是带了惊喜给他。不仅弃暗投明，还愿意历练自己。看他年纪不大，已经在军中后来居上。

王元昭离开军营提前返回，林子业帮他掩耳目，也贡献了不少力气。

冬的夜里，两楼边煮茶，林子业早就想问一问王元昭为何不喝酒。王元昭笑而不语。有不喜欢他身上酒味，他早就戒酒了。

林子业却是喝酒的，他喝得酩酊大醉的回去，薇忙着照顾他，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工夫去问什么话。再看看儿子变成的邋遢模样，心里再一次决定，这一次儿子回来，可不能再让他由着子出去了。

和齐家姑娘的事，这下子可以加快速度走起章程来。

齐家姑娘齐沁月，容貌中上，品行端方，齐家又有实惠可图。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齐家家大业大，林茜檀曾祖父的谥号，就是齐家给帮着办下来的。

“家齐沁月多好的一个姑娘，子业倒是罢了，如今还知道上进，摊上薇那么一个婆婆和林碧香那么一个大姑子，有的受。”两家婚事，林茜檀本来就不赞成，早就想着搅黄了，还以为林子业要在边关待个几年的。没想到这么快便回来了。林子业自己也说了暂时没有成亲的打算。以前是为了玩乐不受拘束，如今的目的却是截然不同。

林子业不过才回来几，就被薇催婚催得烦，脆就跑了出去，不曾回来。

薇只当他是恼羞成怒，费了一些力气，和齐家正式走起了章程来。

很快，子就飞着就到了新年宫宴的时候。

这一天，林家里处处披红挂彩的，一大早起来林茜檀便闻见一浓烈的鞭炮味道。这一天早晨，林子业倒是老老实实地留在家里，不曾出去走。

林茜檀手臂伤了，正好用这个当作理由，不必进宫。

不过一家子的团圆饭却还是要吃的。

林茜檀过去的时候，一家子的陆陆续续来了一半，林茜檀和林碧香自然还是坐在一起，上首坐着的，却只有林阳德一个。

沈氏的身子今年看来和去年相比已经差了很多。去年的时候她尚且可以出来应景应景，今年却是不成。

老妻越发不行，林阳德看上去兴致也淡了许多，一家子的吃过了饭，还要进宫去，林茜檀脆去了沈氏那里，陪伴沈氏。

沈氏看上去神不济，林茜檀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说话。说着说着，老太太便闭起了眼睛，呼吸慢慢绵长。

没了主子的侯府空落而安静，沈氏睡着，林茜檀便随手在林阳德的书架上找了一会儿，抽出一本来随意翻看。林阳德看得，不过就是一些装模作样的经济仕途的书籍。整个书架，也就这么一本能看的。

这还是一本海外传来的书。书皮虽然发黄，却十分平整，可以看出，这本书已经在小架子上摆了许多年没被动过，不过就是用来当作风雅的摆设罢了。

不过林茜檀倒是正好在这本书里看到一些有趣的东西。

天隆初年的时候，曾有几个海外传教士进到帝京，要求天隆帝臣服于他们的神命，天隆帝一怒之下，将这几个胆大包天的传教士给投了监狱。

后来这几个传教士死于非命，他们带来的大量书籍，也被留在了京城一家当铺里封存。

林阳德的这本书上所记载的，就是当时的一些事。不过是因为书本是用鬼画胡一样的文字书写，林阳德想必根本看不懂，也就更加不知道这本书传记一样东西的价值了。

如果这本出自海外的书本记录没有差错，那么那些书，应该记录了一部分夏朝的历史。

大商建立，先帝燕坚曾经下旨焚毁大量历史记录，林茜檀忽然觉得有些兴奋。也许她可以通过这个，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只不过，这些夏朝历史，又怎么会由传教士带了回来中土？

不过，她更想知道两件事。一件是有关于京华梦景图的记载，另一件则是她想知道那位传说中的夏朝末帝三公主，究竟是何许也。

怎么现今还反复有在提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