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赖大麻子来了京城？

林茜檀虽然没有见过，但赖大麻子的名字，她是听过的。

用王元昭自己的话说:“本来以为是个万花丛中过的风月老手，其实就是和我一……就是个连姑娘的大腿也没见过的童子，尽是吹牛皮。”

林茜檀当时听他说这话的时候倒是没有留意到王元昭说着说着中间那可疑的断句。

这会儿，居然会从摊主的嘴里听见这么一个的名字，林茜檀不免有些惊讶。

王元昭回过来，留意到林茜檀的神色，偷偷一笑。她是不是想问一问赖大麻子？

他要做掉脑袋的事，林茜檀已经自己卷进来便罢了，本来他是不想拖累在老家的那些最多打打渔的兄弟们，赖大麻子去年听说他在北边打仗带着村里几个弟兄自个儿北上支援，这才无意之中发现了他暗地里的秘密。他私下囤起来的兵马，被几个兄弟给瞧见了。

赖大麻子是自己，可以信赖。

王元昭看了看像是有些呆愣的林茜檀出声轻笑:“小兄弟，再不吃，你的面就要凉了。”算了，今暂且不提，等下一次见她再说。

林茜檀才像是反应过来。

两吃完了面，王元昭配合着林茜檀站了起来。莫说他本来不是来这里看林茜檀的，就算是，林茜檀就在这里，他也不用进去东山侯府了。

林茜檀也在看王元昭。

见他并没有往侯府去，便知道并不是来找她的。林茜檀也说不来，自己心里究竟是松了一气，还是失望。

对于王元昭来说，她应该就只是一个凑巧坐在一起吃面的，是不会再同路的。

王元昭还知道演戏呢，他站了起来就没有和林茜檀一起走，只当做不认识。

林茜檀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和王元昭说她身份。她带着屏风，往街道外面的方向去了。

王元昭看她并不是往侯府去，反而更惊讶一些。本来都已经转身要走的他，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于是，跟了上去。

*

林茜檀是往城外去，又是特地地乔装打扮过。只是夜晚毕竟不太安全，她当然要走在越多的地方更好一些。所以她完全没有发现自己正被的王元昭跟着。

农夫家在城外，林茜檀想出城去，不能够走正门。不过她知道城门哪里有狗可钻。说起来，这还是王元昭告诉她的。

林茜檀出了城，到农夫家的时候，农夫家还没有睡下。

风光已经醒来，身子也有所恢复，看见林茜檀，自然很高兴。

林茜檀留在屋子里和她们姐妹说话，屏风则是和农夫那位医术厉害得不得了的夫站在屋檐下闲说一些家长里短。

却也不是一味地闲说。

屏风记得林茜檀代她的事:“由我来问她来历，并不合适。你是丫，可以顺其自然地和她聊这些。她应该不会有防备”

那也没觉得眼前跟自己聊天的小丫会有什么见不得的动机，也的确是放松了警惕，让屏风知道了一点自己的事。

王元昭就蹲在树上。

春天到了，夜里也已经有了蚊子，王元昭心想，这天晚上又要喂蚊子了。

正说着，王元昭伸手就在黑暗里一拍，一只正吸血吸得高的蚊子便归了西，他笑。

话说回来，眼前正和林茜檀的丫说话的那，还是他见过的。

虽说，只是个很小的时候见过两三次的熟。

世界还真是小。

千石村的都知道，他王家宅邸很大，除了做些客运生意，也常年总有形形色色的住，算是半个客栈。

王元昭虽然不太记得眼前的姓甚名谁的，但是并不影响他记得这个。

原本听说霁月和风光受伤在哪儿养着，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问一问这两个丫在哪儿，只听说没有命大碍，他便放心。

这会儿倒是正好。

这个地方刚好就在白马寺的下游，风光和霁月当两个跳进小溪流顺流而下，到了这儿已经是一条大河了。

四通八达……

出于职业素养，王元昭觉得，这白马寺山下，就是一处适合兵马转的通枢纽……

不多时，林茜檀从农夫家里出来，王元昭也收回了神，只见林茜檀并没有马上回去。

反而是朝着农夫家的后面去了。

那后就是山上。

她似乎是和他想到一个地方去了？

王元昭眉一皱。

出城来就算了，怎么还往山里去，万一碰到危险怎么办？

王元昭犹豫着要不要现身，刚说着，前面山里便有一个什么活物嗷了一声。

林茜檀却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

王元昭待不住了，只能跳了出来，一把拉住了她。

林茜檀吓了一跳，屏风也吓了一跳，屏风刚要洒毒，就被林茜檀制止了下来。

王元昭没好气:“是我！”屏风见是他，赶紧就收了自己的手。

林茜檀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出来:“你怎么在这里？！”

王元昭声音冷硬，而且还有几分怒气:“这话应该我说才是。”

出城看望受伤的风光和霁月也就罢了，这后山靠近白马寺的地方到了夜里是有危险的。也就一个武艺半吊子的屏风在旁边护着，万一碰上什么事怎么办。

王元昭凶说完一句，又像是意识到自己语气好像太重了一些，自己补了一句:“前面林子里，说不定有什么豺狼虎豹的。”

林茜檀不是什么不知好歹的，王元昭话中好意她不会听不出来。可她这时却没工夫和王元昭说话。

“你赶紧让开，”林茜檀很尴尬，农夫家的恭桶脏了，一时没法用，她哪里是往后山去别的:“我尿急！”

说完，一掌拍开听见她的话，愣住了的少年。

这电光火石之间，林茜檀也忘了自己出来，画了麻子妆，只在想，这二狗子长的鼻子也太灵敏了一些，怎么就跟着她，来了城外了！

千急万急的，也不如自己的尿急，林茜檀这时候也实在没有心思管那些尴尬不尴尬的，赶紧跑了过去一处丛后面，酣畅淋漓了一回。

林茜檀出来的时候，王元昭已经不在了。

她虽说尴尬，但还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屏风:“呢。”

屏风也尴尬，可还是给林茜檀指了指，那边树上，隐隐约约像是有一条腿在那里摇晃，不知道那在那里嘛。

算了，她现在有点不想看到这，不去喊他了。

排泄净，林茜檀的冷静也回来了。她要是还弄不清楚王元昭就是跟着她出来的，也白活了。

想想，她还有点恼意。自己这是早在摊子上就被认出来了。

说了一句“走了”，林茜檀就往城里去，王元昭老老实实地跟在后盯着，直到确认对方安然进去城里，方才转身往后面去了。

皇帝没在京城，京城的城防反而严厉了一些，林茜檀熟门熟路地踩着各处的小巷子返回侯府，到落地在院子里，才算松了一气出来。

锦荷说得不错，若是有一条地道连通，她进进出出的也更方便。虽说在林家也许待不了几个月，可这条道如果弄起来，也更方便她掌控林家动向。来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