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出声回答道:“二少爷，老爷请你过去。”

那于是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又打开了门，跟着那小厮离开，走了过去。

这少年有着一张和韧、槐都很接近的脸，家的都多少知道他，但是又不熟悉他。

目之所及处的府邸和这少年印象中的一样，好像没有多少变化。柾走在府里，既熟悉，又陌生，但没有多少回到家里的感觉，倒更像是一个住处。

想想在雍州虽然时不时战，但那里起码还有生活气息。

他问了小厮一个问题:“父亲这一次还没将那姑娘弄来府里服侍？”

小厮答了一句。

他看到二少爷的手里像是抓着一个十分好看的香包，但是他想不到别处去。只以为是随便哪个相好的。

柾刚刚云游四海回来京城。刚一回来，就被莫名其妙请去了锦华公主府赏什么牡丹。

他跟小厮一起，不多时就来到了他父亲的书房。

韧说是叫他过去，然而他都已经在屋子里站了好一会儿。韧还拿着一支笔在纸上描绘着什么。

柾没有去叫他，像是十分习惯这样似的。

窗外的小厮看了，心里想到，这二少爷果然像是传闻里面说的，比大少爷还不受老爷待见。父子几年不见，竟是这样一个相处的方式。

“今天去了公主府有什么收获没有？”好半晌，韧开了。

柾却已经神游天外，不知道想到了哪里去了。

韧也不管他，自顾自画他的画，柾自己知道回过神来，将白天的时候在公主府所见所闻都说了。

齐王府的小舅子，那不是被他杀死在城外那位蔡将军的侄儿？柾说起那亲近之意，韧心道，这蔡家倒是识相。

燕韶虽死，名下势力各有去向。这蔡家，再怎么说也是行伍之家，还有利用价值。

不知齐王殿下如果知道自己的小舅子不单单是东平郡王府余留，而且还主动投诚，会做什么想法？

又听柾说，锦华还给了一个香包？

“是，父亲。”说起香包里面的东西，他有些不好意思。

韧笑起来，恐怕这香包并不是给他的吧？

不过也无所谓了。

说完了该说的话，柾也就没什么用了。

纸上的画已经渐渐落成，柾关门出去，把门给带上，屋子里一时就只剩下了笔落在纸面上沙沙的声响。

韧画的，仍然是那个他画了很多遍的少，等到最后一笔也被抬起来，他才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将手里狼毫搁下。

东都的宣纸用起来似乎也比京城的要好一些，这《少受刑图》一旦画成，就是绝唱。

月亮渐渐升上枝，他走到书房外面的庭院里，拿着一柄扇面扇啊扇的，站了好一会儿才去洗漱了睡觉。

那柄扇子被他随手那么一扔，就掉在了边上，露出黄白色扇面来。

小厮战战兢兢地过去，把那扇子捡起来，不知道要放在哪里比较好。

管事却知道主子意思:“这东西主子嫌脏了，不要了。”这扇子，可不是普通的扇子。

韧最近又新做了许多扇子四处送，凡是和他有些亲戚关系的，一概都收到了他的礼物。

这其中，也包括他的几个外甥、外甥。

三月初的时候，府上新做成的几面扇子被装着盒子送到了林家，几面扇子全被被林碧香拿了去——林子业再次出京，林抒尘不敢争抢，林茜檀不要他韧给的东西。

林碧香说不上缘故，他舅舅送她的这些，她都十分喜欢。明明是手工的东西，这“面扇”竟然当真能做得像是真正的皮一样真，摸着手感极好。

林茜檀跟丫们揭晓答案:“那哪里是什么仿制品，也不知道又是哪个倒霉的得罪了他，被他扒了皮做成了扇子。”对于韧某些癖好，林茜檀可是清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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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说着这世上最可怕的刑罚，林茜檀却轻松得像是在说笑话，这种事闻所未闻，就是钟嬷嬷见多识广一些，也忍不住打了寒颤。

大户家之间偶有传闻丞相府私设监狱，听说的往往一笑置之，并不怎么当真。林茜檀却亲眼见过，那里就是间地狱。

她自己就因为不听话，上过那刑架。不过是因为是对方喜欢的玩具，所以免于被扒皮罢了。韧所说的话，她也记得:“自古帝王将相葬，素来有将尸身泡在防腐药水里永葆青春的做法，丫你要不要现在试试？”

想到那些令不快的东西，林茜檀就身上很不舒服。

过了大约两左右，京城里才传出一个新闻来。说是担任进谏之职的一位陈大和一位李大已经连续两没有回家。就连一概的亲朋好友也没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众于是纷纷猜测，是不是这两位大因为两个月以前的事，得罪了韧，被灭了。

但捉贼拿脏，许多都猜测着这事是韧的手笔，但别说是没有证据，就算是有，谁能拿韧怎么样？

两家大臣家里的亲自然是哭天抢地的，可生不见死不见尸的，连办不办丧事一时都不能决定。

两位大失踪得不明不白，众都猜测起因多半就是他们胆子太大，当着韧的面，就在天隆帝跟前告发了韧一把，韧当时没说什么，却特地选了一个上路的黄道吉，把那两位管不好嘴的永远送走了。

林茜檀猜着，这会不会是韧对天隆帝的一个试探。

这就好比两个武功高强的武林高手本来正厮杀得如火如荼，忽然其中一突然收招，转身而去，往另外的方向跑。

换了是谁，也要多想一想是不是有什么猫腻。韧心思多，在这件事上，反倒是中了天隆帝的空城计了。如若不然，趁机起事，倒也不是不行。

他在朝中杀，这些事想当然会被送进天隆帝的耳朵里，陈李两位大刚死，留守在京城的驻军就有了些动静。

这是天隆帝在警告韧了。

韧手中虽然也有一些兵力，但还不足以完全撼动京城。天隆帝敢于离开京城，想必也是有所防备才对。

家的二少爷柾在这个档上回京的事，不多几天就让都给知道了，林茜檀印象中的这位家二少爷，比起他父亲韧的古怪也不遑多让。

但他尽管古怪，却为正派得多，甚至经常甪直得浑然不像是家的孩子。

林茜檀很快就在郊外赛马的时候看见了他。

齐王镇守京城，也不妨碍他举办一些娱乐活动丰富丰富自己的业余生活。林茜檀是和林子荣等一起去的。

沈氏身子又有些不好，两个儿媳都要留在婆婆跟前服侍。林权等也没有来。

三月初八这天的太阳格外灿烂，林家的到得稍微晚一些。他们下车的时候，已经陆续有几个在宽阔平整的土地上赛马起来。

作为赛事的组织者，齐王早就一马当先带在马上驰骋。一望无际的郊外地上，旌旗飘舞，四周全是卫兵。

齐王办赛马，倒也不全是为了娱乐娱乐。大家都知道，齐王就是天隆帝的一个跟班，他做什么都是跟着天隆帝走的。办这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