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聊胜于无。

江宁娘生病，身为楚绛的慕者，某些会出现实在是半点也不奇怪的。

江芷悦现在已经跟着父母搬家出去，也知道了家里现在的窘迫，如此一来，她就更加不愿意放过表哥这块大肥了。

甚至于，就连锦华公主，也好巧不巧地来凑热闹。

林茜檀一看这么多，已经想转身就走了。倒是她舅母不让。一屋子的，热闹极了。

算命的道士可是说了，林茜檀有旺夫相，命中有福，也能……帮助她去除疾病。

林茜檀可不知道她舅母那笑容下面还有这些心思。看过江宁娘，锦华不方便逗留太久，不甘不愿地离开，江芷悦却厚着脸皮说了:“姑母生病，我应该在姑母面前服侍，来报答姑母的疼。”

江宁娘当然没有不愿意的。不过，要把江芷悦安排住在哪里？

府里几处大院落都有了用处……

江芷悦看向了林茜檀。

林茜檀简直笑了，等着看江芷悦能说出什么来。

“以前住在思乡院就十分喜欢那儿，不知道林家姐姐能不能割？毕竟那里距离姑母这边也很近，我一来一回的，也方便。”

听她这话说的，屋子里的才也替她觉得尴尬。

现在谁不知道，楚家和林家的婚事就在眼前，那思乡院是已经被装修改建了等着用来当新房的。这江家的表小姐亏得有脸提这个要求，住了一次不够，还要住第二次？

这不故意恶心么。

林茜檀哪里会理她。

这些楚家的才，一个个的都是，从前江芷悦有钱有势的时候，他们什么时候见到江芷悦不是堆着一副笑脸的？

这会儿，江芷悦家里败落了，给不起金子银子的打赏了，他们便很快就对江芷悦嫌弃起来，表上可都写出来了。

她道:“这可不成。”林茜檀拒绝得毫无余地。

江芷悦像是习惯了在林茜檀跟前颐指气使，高一等似的，并没有想过林茜檀就算是拒绝，居然会当着这么多，拒绝得这么脆利落。

江芷悦这恶心的手法，可以说光明磊落得没有任何心眼可以说的。

新婚夫妻的新房，她一个惦记着楚绛的先去睡一睡那张婚床算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到时候她和楚绛房花烛，表妹来负责暖床？

任凭江芷悦道德绑架，林茜檀就是不动如山的样子，反正楚家的屋子太多，根本不缺给江芷悦睡觉的地方。

江芷悦自然不甘心，也觉得脸上挂不住。以往她只要撒娇，别也大多会答应她的请求！

但好歹她还是死皮赖脸着留下了，这样一来，她就有机会趁着表哥和姓林的贱成亲之前，先一步拿下表哥，甚至于有机会在那之前，被抬楚家，做成楚家的姨娘。

江芷悦看着江宁娘虽然是在笑着，但她的眼里闪烁的却是不满和鄙夷。她嫌弃江宁娘没用，连儿子的婚事都不能做主，害得她拖到现在，还要用上一些非常规的办法。

江宁娘亲手弄了几个果片过来递给她，她却生怕自己沾染了对方身上的病气！嘴上说的话，却又只可能是江宁娘听的。

等到林茜檀终于熬不过她回家去，她也跟着楚家的丫鬟，去往临时整理出来的一个住处。那住处比起思乡院自然差的远了，江芷悦心中对她姑母就更加看不上了。

她从小被父母长辈宠坏了，就是养成了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格，就是面对身为皇家公主的锦华，她也未必就退让多少。

江宁娘对她目前是起不到多少帮助的作用了。她只能依靠她自己。她喜欢楚绛，想嫁给他，只不过从前是一颗真心，现在更多了利益算计，而她的父母也是默许的。

谁让江家现在不行了？

虽然遗憾就算利用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做一些什么，恐怕也不可能做正妻，但起码，先把大腿抱住，妾室掉嫡母，转正上位的，也多的是！

她的父母都默许她这么做，倒是她的母这会儿忍了又忍，终究是忍不住劝她:“我的好姑娘，咱们何必自轻自贱？听你三叔的安排，嫁去那余家，虽说子穷了些，可那余公子知道上进……”一边说，还一边看了看楚家亭台楼阁之间有没有谁在听她们说话。

江芷悦嗤笑:“嬷嬷可听过一句话？宁做凤尾，不当！”

母还想再说一句:“那林八小姐没安好心，黑了心的给你出这主意……”还没说完，就给江芷悦截断。

“她是没安好心没错，”江芷悦冷笑，林碧香自己现在成了四皇子后院里的一个玩物，便来怂恿她对着表哥自荐枕席，可这事，也要她自己愿意:“但她的确说到了我心上去！我从小就认定了表哥的！反正都是他的，何必纠结虚礼？在这楚家，虽然做妾，但一来表哥比起外面那些歪瓜裂枣好了不知道多少。二来也可以帮衬家里进出开销，三来，林碧香说得不错，做什么看林茜檀那小贱那么舒坦？”

几句话的工夫，一行已经又走了老远的距离，没过多久，就一脚跨进了楚家安排给她们小住的院子。

江芷悦到底年纪轻，不懂得隔墙有耳的道理，她和母的对话不多时就传到了如今掌控家里的楚绛耳朵里，楚绛恶心得皱了眉，没想过江芷悦会变到了现在这样。

他正在亲笔书写婚礼时候的请帖。

一边的桌面上，是林茜檀刚刚在时，留下给他的一个荷包。林茜檀陆陆续续做了一些东西送他，这次也不例外。不过楚绛是第一次觉得，这事没有那么的让他喜悦。

在白马寺中看见的那一幕，还有之前断断续续看见听见的许多细节……

那王家的公子，距离她近身距离，她似乎并没有推拒。反倒是他，走得近些，她便表现出一副疏离的样子。

*

林茜檀是故意将做给自己的荷包留下给了楚绛的。

她心里其实有所怀疑，怀疑楚绛是不是看见或是误会了什么，但楚绛不说，她又不方便明说，所以才用一种有些迂回的方法去委婉示好。

好在楚绛的态度，并没有像是魏嘉音那般，拒于千里之外。

林茜檀自己不觉得，倒是锦荷替她心疼:“主子就那么大方，把那个荷包给送出去了？”

荷包不仅手工一流，就是面料，都是不好寻找。再加上款式独特，她们也是花了心思，才捣鼓出来一个双面三层绣法。

林茜檀笑:“他是我未来的丈夫，我有什么不能送他？倒是你，皇帝不急太监急！”说着点了点锦荷的额。

锦荷救命似的把自己的鼻子抢救了出来，缩到一边去嘀嘀咕咕的:“谁心疼面料了，那分明是……”旁观者清，林茜檀做这些手工的时候，锦荷经常在旁边帮忙的。

锦荷自然注意到林茜檀做这荷包的时候，在荷包上都绣了什么图案。

她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林茜檀，林茜檀无意之中，在荷包上面绣出来一个十分隐晦的“昭”字来。主子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这样一个东西也能送给未婚夫？

不过想了想，锦荷还是收了心思，想着还是算了。反正也是送出去的荷包泼出去的水，都到了表少爷手里的东西，难道还能收得回来吗。

天色已经黑透，路上的行也稀疏了起来，马车飞快地走在回侯府的路上，都到了侯府门前的一段路，居然也能生出一些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