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房，想着两有些子没有见面，便想着过去看一眼，殊不知自己是过去凑了一场热闹。

楚绛的书房之中。

锦华坐在那里，固执地不肯离开。楚绛也不理她，只管自己顾自己做事。

锦华也太过分了些，林茜檀即将临盆，最怕休息不好，她寄宿楚家本来没有道理，竟还夜半去滋扰。

林茜檀无声无息到了门外那会儿，正好听见里面锦华正和楚绛说到:“……怎么，现在就敢跟本宫甩脸色吗？”

京城大，韧造反，楚家好心收留。事后天隆帝不过是被软禁，诸多皇族也还在明面上保有尊荣，锦华自然还是当朝公主。

只是天隆帝被关着，燕氏皇族也大多被软禁监视，锦华这个公主，就是寻常一个下都敢当面忤逆一两句。

众心照不宣的，就像是一只鞋砸下来，众便都等着另外一只。只等着韧撕那早就挂不住的最后一件遮羞裤。

“本宫还是名正言顺的公主，你怎么能如此待我？”锦华道。

楚绛对锦华忍耐已久:“公主的做客之道难道就是恩将仇报，寻衅臣下怀孕的妻子？”

锦华又说了一句什么。

林茜檀忽然想知道，她来之前，楚绛怎么“对待”锦华，能把锦华气出了哭腔。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楚绛看过锦华身子这件事。

看来她来得不是时候。

只听见楚绛说道:“……公主殿下应该问问自己，那些闺训都学到哪里去了，见到男子难不成就衣带渐宽终不悔？”

林茜檀悄然转身，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走掉的时候还正好在半路上看见了听说锦华在楚绛那里而过来的江芷悦。

可她离开，并不等于她出现过的事不会有告诉给楚绛。

大约一刻钟之后，还在楚绛书房里大眼瞪小眼的锦华和江芷悦，便眼看着有一个小厮走了进来，来到楚绛的身边，附着耳朵和楚绛说了什么，楚绛明显身子一个颤动，像是差点就没忍住，迈出步子似的。

好不容易打发了锦华和江芷悦，小厮才有机会细说:“少夫看起来不太高兴……”

楚绛听了，神色微动，可到底还是没有叫自己那早就一而再差点就跨出去脚步的腿有所动作。

“罢了，就让她不高兴吧。趁着现在，我还有办法下决心做这些。”楚绛努力压抑自己的绪。

小厮心叹。

他们公子也不容易。

已经离开的锦华和江芷悦没有机会看到，楚绛桌面上被狭长木盒封装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这是丞相府刚刚送来的。

里面那一副卷轴被摊开来，画上少美丽得像是活的。楚绛一眼过去就看得神，看完了却又面带讥讽:“丞相倒是好画技。”

府的也是才走没有多久，小厮也是有幸因为禀报事，而沾光看了一眼。

看了，他便惊悚。前阵子丞相那里就总是给他们少夫送这送那，现在又把这东西送到他们公子跟前，根本就是挑衅。

少笑颜惑心，谁知韧这是在何处见到的笑容？

楚绛的神色果然显得有些悲伤，他画技不输给韧，但现在再提笔，也不知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了。

“少夫在做什么？”这是楚绛在问小厮。

楚绛卷起了画卷。

小厮立即回答:“少夫约了顾小姐上门。”

顾小姐就是顾晴萱。

顾晴萱是林茜檀好友，经常登门并不奇怪。

楚绛笑:“那就好好照顾着，尤其盯着叫她记得忌。”

同一个时候的林茜檀屋子里，顾晴萱正在那里喝茶。

楚绛看过了韧送来的画，这才发现木盒子下面还有一个嵌套的小盒子。

他也想知道，韧除了画，还给他送了什么东西过来，于是伸手过去。

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一张对半折叠的纸，墨迹透过纸张，隐约能够看出几个字体来。

楚绛打开一看，神色顿了顿……

小厮看他神色忽然有些不对，但是又不敢问他。

*

“爷爷说，眼下这势，也正好你在家生产。”谁知道会不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们递申请上去的时候，虽说也是韧主政，但现在……

林茜檀知道顾晴萱的意思。

但她是半点都不担心。

官之制，从前朝陆续增设，到本朝君主也愿意开放通道让可以有一个晋升空间，现在王元昭带着兵马正杀气腾腾而来，来不论胜败，总不会比起韧还不如。

只是，印象中那个站在船穿着短襟撑船的少年，真的就要距离那个位置越来越近了吗。

距离林茜檀生孩子大概还有一个月，顾晴萱并不只是过来跟林茜檀说这些的而已。

顾晴萱担心外面的形势不稳定，会影响林茜檀生孩子。

“我刚刚，一路过来也没看见几只麻雀。”

“我……本来也是想着，出城去，可后来想想，公爹说得对，现在我不好移动，无论怎么，也走不了太远，万一有个什么，在城里说不定比在外面反而还更安全一些。”至少医婆、稳婆什么的，都是现成都有。

说起这些，顾晴萱就佩服得不行:“你好厉害，这些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你自己收拾清楚的。”

哪家的婆子靠谱，器具之类的准备如何去做，乃至生产前后的饮食睡眠安排，全是驾轻就熟……

林茜檀开玩笑似的道:“你若是见多了，你也会的。”

顾晴萱笑道:“我怎么就没有看我母亲她们去处理这些事？”不也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疏忽。

林茜檀笑着，想起自己前世景象，心说，如果自己实际上手准备几次，当然就会熟练的。

这些事，原本不应该由她这个孕自己亲自处理，可江宁娘是个甩手掌柜，她根本不管。

顾晴萱对江宁娘也有意见，想了想，又有些后怕:“是不是天底下所有的婆婆都是这样？”

顾家家风算是不错，可顾晴萱听一些顾府里年纪较大的老说过，韩宴清年轻的时候，也是被她的祖母磋磨过的。

林茜檀无不羡慕地对着顾晴萱笑了笑，道:“你这是故意气呢？你又不和婆婆一起过。”

顾晴萱嘻嘻笑。

顾家是招赘，顾晴萱那位夫君，成婚之后都脆改了妻姓姓顾了，所以旁称呼顾晴萱，便称她顾少夫。

顾晴萱还是在自家过子，亲生的娘疼她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对她不好？

像是顾晴萱这样的况，其实是少之又少的。顾晴萱觉得自己幸运，但也和所有一样，对于自己这婚姻的状况有些疑惑不解的地方。府里子嗣虽说单薄，但也绝对没有到非得给儿招赘的地步。

顾晴萱回去了，林茜檀再问起楚绛的时候，楚绛已经不在府里。倒是有个扮相十分妖娆的丫鬟很是气焰嚣张地告诉过去问消息的绿玉，楚绛陪着“她们姑娘”上街去了。

绿玉脾气急，倒豆子似的，把楚绛那句“这世上还有什么比陪晨荚姑娘更重要的事”的原话给说了出来。

林茜檀听了，只说了句:“他自己觉得好，便好。”

林茜檀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