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说完育儿经，照例是要念叨念叨楚绛的:“在外公那是没办法，回家了，不关心倒罢了，还和那起子不知来路的狐媚子鬼混。”

月初那事钟嬷嬷事后听说了。林茜檀的手上因为当时被磕碰了那么一下，都肿了好几。

事后楚绛也没有什么解释的，照样是每天晚上都去晨荚那里睡觉，再没来过。

林茜檀不怪楚绛，只想等生完孩子，主动出击，试着和楚绛再沟通。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她讲不明白。但一个家庭，最忌讳彼此互相没有沟通。有问题要及时解决，不能捂着藏着。

“嬷嬷有没有发现，夫君现在改了许多的习惯？”

林茜檀也是第一次和别说起这些。嬷嬷太啰嗦，她脆顺着她的话，去说一说自己感兴趣的事。

钟嬷嬷点了点:“的确是这样！”钟嬷嬷刚跟林茜檀陪嫁来楚家那会儿，就发现楚绛在很多的事上，是一个十分自律而有涵养的。

但一个的习惯改变起来，说快也快。

钟嬷嬷道:“姑爷就是从去了一趟南边回来，就变这样了。必定是哪个不要脸的，带坏了他。”

本来的清淡的穿搭成了鲜艳的色系，不是红就是黄。从来不去的“风雅之地”也成了他时时过去的常驻地，如今还把红颜知己往家里带。

更甚至，不知与谁学习了涂脂抹的习惯，尤其面上，涂抹得更是多。

林茜檀怀孕以来，其实有许多味道不闻，可这些，林茜檀从来也没有和楚绛提起过。

外面毕竟下着小雨，就算打着伞，钟嬷嬷也还是会担心林茜檀受了寒凉，走了大概有一会儿，便劝说林茜檀回去。都是她一说上，就没完没了……

林茜檀道:“嬷嬷，不妨事的，就再走一会儿吧，说不定再过两天，想欣赏这样的景色，也不方便去了。”

钟嬷嬷心想也是，虽然说外面暂时是没有打起来，可也说不准什么时候突然就……

于是让给林茜檀加了一件披风，免得雨水穿透进去，凉了身子。

“这东园的园林风格，还是模仿的前朝。”林茜檀在传教士的典籍里看过，据说当时这设计的图纸，还是宫里的三公主萧宸给的。

她慕名已久，却没有来过。

可巧，和林茜檀一个想法的，还有锦华。

楚氏宅邸里，有好几处园子都有当时三公主萧宸的影子，据说还有她留下的墨宝……

锦华有自己的公主府不住，却学了江宁娘客居楚氏，婢建议她出来走走，也来看看那三公主的墨宝……

其实楚家府里的下都担心万一被她连累，不得主家把她赶出去。

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楚渐也好，楚绛也罢，都没有这么做。

锦华这才打蛇上棍，脆留了下来，议论的多了，府里的一些老暗地里就有些说法，当年的旧事便也不知不觉传了出来。

被林茜檀安排在自己院子里做“洒扫婆子”的萧太妃，曾无不玩笑地跟林茜檀嘲讽:“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想到这风水流转得这么快，能叫本宫在有生之年看到。”

当年是大夏公主寄篱下，四处求庇护，现在，当年灭了夏朝的，他的后代反而成了如履薄冰的那一个。

林茜檀有时去跟她说话，她就会和林茜檀聊这些以前的事。

譬如那个旧院子……

林茜檀问她是否知道京华梦景图的下落。

萧太妃笑:“丫，你该感谢我，我对你其实是动过杀念的。”

林茜檀听见这样的话，并不觉得意外。

萧太妃又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应该知道？”

林茜檀也笑:“其实我也只是抱着万一的希望，问问而已。”

萧太妃道:“我确实不知道，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的手上居然会有三份碎片。”黑市上，有求这“没有用”的碎羊皮根本就是卖到了天价了。

萧太妃虽然不知道最后那一块碎片的下落，但是却知道一点线索。

萧太妃笑着看向林茜檀，林茜檀的肚皮已经很高了，孩子几左右便要降生。

“前两，本宫出门给你这个主子买胭脂时，看见了一个故。虽说没来得及捉住她说一说话，不过我想我是不会认错的。”

林茜檀将思绪拉回来，眼前锦华公主正和她远远说着什么。

萧太妃那天告诉她，公认已经死了的嫡三公主萧宸，很有可能还没死。

眼前，锦华正领着她的婢往这边过来。

锦华看见林茜檀，似乎也有些意外。

萧太妃的话语徘徊在林茜檀的耳边:“按本宫这个姐姐的子，若非没有把握，她大概不会回这伤心地。碎片未必在她手中，但她也许知道一些什么。”

眼前锦华已经走得近了。

林茜檀先停了下来，等着锦华公主走近了，她分毫也没有给锦华行礼的意思，只那么看着她。

锦华公主最近受多了这样的怠慢，心中虽然习惯恼怒，但并没有说什么，也只是淡淡笑笑。

“少夫怎么在这儿？”锦华打了沉默，率先开说道。

林茜檀笑:“公主又怎么在这儿。”

锦华一开，就意识到自己这话问得实在古怪。这里是林茜檀的婆家，她怎么就不能在。

反倒是她，才是那个外，仗着身份强行留下。

“这园子景致还不错，只是地段偏僻一些，所以府里的来得也不多。”林茜檀只当没看出来锦华尴尬，笑着在前面引路，锦华和她自然而然地并肩而走。

锦华松了一气出来。

林茜檀犯不着非得在这种事上挑衅她。

林茜檀身子重，走得慢，锦华只有配合她的。园子里有供歇一歇的亭子，林茜檀提议找一个地方坐一坐。

林茜檀肚皮上的线条刺痛了锦华的眼睛，锦华早就不止一次地觉得，眼前的那个肚子十分碍眼的。

甚至于锦华其实有想过，如果城外的那些打了进来，最好设法叫他们将林茜檀掳了去，好为她除去一个大患。

心里怎么想，是一码事。但之前一直都没有机会。

“听说殿下的公主府修建得华丽致，后园景致远胜臣下。”实在犯不着再在这儿住着。

锦华眼中一冷，只当林茜檀这话是恶意讽刺。实则锦华在楚氏住着，对她自己并无益处。楚绛不会要她，她在这，反倒会得罪韧，也会得罪后来居上的新朝新帝。更甚至如果天隆帝无事，就是天隆帝也会惦记上她。

林茜檀懒得琢磨她那些心思，两一边走着，偶尔说句话，一边看着花圃里的花。锦华没有露出什么不耐的神色来，反倒是锦华的婢嫌弃林茜檀走得太慢，那神色都写在了脸上。

就像林茜檀说的，这园子也确实偏僻了些，两走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看见个丫的。

锦华走着走着，心里那点歪心思就像是疯长的野一样，冒了出来。

看着林茜檀那肚皮的眼神就变得越发不对味了。

林茜檀对恶意还算警觉，走着走着便察觉到了来自身边的视线里那不对。她不动声色给屏风和屏使了个眼神，两会意。

所以当锦华身边的婢装作不小心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