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符合他的期待。

既然不能做一个男该做的事，他或者该做的，就是设法给她一些自由。

她如果有另外喜欢的，尽可大胆去追，他不装傻充楞拦着了。

早些时候，锦华来时掉下而又忘了带走的衬裙还掉在书房里的地面上，纹样繁复。

楚绛想起这位殿下，当真是不耐烦到了极点了。

*

楚绛听说锦华回去以后，这会儿还在哭，他长地吐出一气来，想了想，还是决定叫去看一看，表达表达“关切”。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现在不知，妻子事后应该也能从别的嘴里听见他关心锦华……

做着这些违背本心的事，楚绛却有一种扭曲的高兴。

锦华本来趴在床上哭了一个多时辰，大晚上的，忽然有楚家的丫过来传达楚绛的意思，对锦华来说，自然只有莫大的惊喜了。

锦华喜悦溢于言表，只差到林茜檀跟前去，炫耀一番。丫刚走，她就原地满血复活，直喊进屋伺候她洗漱收拾:“快些，本宫要睡下，明还要过去恭贺他！”

“主子，若是楚公子知道少夫早产是因为咱们……”

锦华手上的动作一个停顿。

当时一通忙，锦华主仆自己也没看清怎么回事，只知道林茜檀因为她们的冲撞突然滑了一下。原本以为她没事，谁知她回去之后，就说要生了……

“不怕。”锦华突然自信满满，楚绛既然让来关心她，足以表明对方心里应该或多或少有她的位置！

她想了想，脆叫丫低下:“来，帮本宫做一件事。”

既然林茜檀应该还不知道她这边这些事，那么她就主动一点去告诉一声好了？

婢听了话，果然应了一声，趁着夜色正浓，去了。

刚刚出生的孩子，幼小而脆弱，婆子伺候着孩子做了清洗，就将她搁在了母亲的身边。

林茜檀累了一场，孩子出生之后，她匆匆忙忙看了一眼，早就闭上了眼睛，这会儿睡得正香。

锦荷她们也是在这个时候听到了一点什么，正不痛快着。

“姑爷不过来就算了，怎么还在这种时候故意气我们小姐。”还好她睡了。

锦荷和待梅都是经历了楚泠的死的，也许是小的时候留下的记忆太过刻，对于同样的事，她们的反应也更大一些。

“如果待梅有在，看见这些，还不得伤心？”

锦荷和碧书站在廊下说着话，林茜檀在里面睡着，她们在说的，就是锦华特意叫传达给她们知道的事。

言词之中颇有夸大，像是楚绛不仅叫丫过去探望，还给送了一件安神香，说是夏蚊蝇多，送了那东西，是浓浓意。

“姑爷现在睡在哪里？”锦荷不屑，故意这么问道。

碧书心复杂回答道:“还能去哪里，不就是那位哪里？”说着，下一扭，比了一个方向给锦荷。

锦荷听了便了然了，一定是晨荚了。

“小声一点，”锦荷是从到尾跟了林茜檀见证了生孩子的过程的:“主子真累坏了。”

她自己说这些，连连打着呵欠。

她梳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大伙儿虽然知道她还是黄花大闺，却也知道她是不出嫁的。

再加上当时产房里一通忙，倒是谁也不记得有她这个云英未嫁的。也托了这福，锦荷学了不少。

碧书点了点，后悔自己说话太大声，又顺着锦荷的手指，看向锦荷的手臂。

衣袖底下，她还能隐约看见锦荷手臂上十分明显的伤痕。

“你的手上要紧不要紧？”碧书将锦荷的手抬了起来，仔细端详。

那儿正用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包起来，是林茜檀在产房里的时候，咬出来的。

“嗐，这算什么？”锦荷不以为意，她反正皮糙厚，那一点痛，和生孩子的痛苦相比，算不了什么的。主子没有东西可以咬，她就把手伸过去，还好她事前洗过手……

廊下的灯散发着宁静的灯光，所有仰马翻地折腾了大半夜，时辰已经不早了。这灯说起来还是楚绛给送的。

锦荷也好，碧书也好，其实都很累了，但都没有选择去睡。她们都决定守夜！

绿玉去睡了，等着睡醒了班。

守夜无聊，两压低声音，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只有孩子惊醒过来一次，哭了一阵……

林茜檀像是做完一件大事，睡得特别沉，她迷迷糊糊的，任由孩子在那哭也没被吵醒。她像是回到了前世似的。那时候肚子里那个孩子没有机会生下来，是她心中莫大的遗憾。

这一睡，便是一夜半。

迷迷糊糊做了很多的梦，林茜檀终于恢复一些体力过来，像是隐隐约约能够听到外面丫们走来走去的动静了。

当她终于慢悠悠睁开了眼睛来，旁边立刻就有注意到，并且走了过来，问她需要什么。

林茜檀下意识地寻找什么，却见床边空空的，锦荷看了便笑:“小主子现在刚好被抱去喂呢。”

母是陈家帮忙留意的，林茜檀一听是以前过陈靖柔的那户家，几乎不用多想，就答应了陈家的推荐。

她当然不清楚这里面还有陈靖柔她爹的一点私心。老的儿生孩子，他再怎么也要帮一些忙。

真还别说，这姓陈的母还真有几分靠谱，林茜檀听说在她昏睡期间，自己那刚出生才一天的儿，在那母的手上不哭不闹的，乖得不得了。

“让她将孩子抱来，我看看。”林茜檀笑。她没有什么力气，勉强坐起来还要扶着她。

也不知道陈靖柔出京“探亲”，怎么样了，是不是适应军中。

一边就有应声去了，不一会儿，一个看起来体型十分丰腴的便抱着个娃子走了来，满脸堆笑。

这还是个十分富态慈和的。虽是讨好，却不会给谄媚的感觉。

母也是姓林，是过陈靖柔的那个老母的儿媳，正因为是陈靖柔用过的，所以林茜檀能够平添三分信任。

“小主子安静得很。”锦荷笑嘻嘻的。她自己是孤儿，所以一向最喜欢孩子，看见谁家的娃娃都心里痒痒。

但既然已经做出了取舍，决定一生伺候主子，锦荷也就放弃了那点没用的心思了。

儿还没有正经的名字，一群便也只有这么胡叫着，就是林茜檀，也只有叫“丫”的。

第一次做母亲的感觉实在奇妙得很，林茜檀在旁边的帮助下，将儿抱了起来，也不问楚渐那边想出名字来了没有。

和前天刚掉落娘胎的时候看过去不一样，仅仅一天，现在这孩子就已经好看了很多。弯弯的眉毛像她，鼻的弧度，似乎又和她父亲有点儿像。

林茜檀看得喜欢。

林茜檀眼中的笑意有那么一瞬暗淡了一下，从她刚刚醒来的时候开始，身边的虽然没说，但她能够看出来她们似乎在回避着什么似的。

就像在产房里一样。

楚绛是不是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出现过？

算了，她们不说，便不说吧。

就当不知道，装糊涂。

横竖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