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伯鸾运了气，从掌心透过薛石隐的肩膀，出乎意料，这个竟无内力，身体内空的，通畅毫无阻滞。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莫非自己猜错了？

“萧指挥使，请不要压着小官的肩膀。太沉。”薛石隐动动肩膀，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说道，“若无他事，小官就要去办案了。”

“那个活——”萧伯鸾抬起手，拦住了他，“说她是鹤喙楼的。排行三十七。你可想知道她还说了什么？”

薛石隐一听，转身问道：“她是鹤喙楼的？说什么了？且慢且慢，待小官记一下。”

他找了一块净的石板，打开蓝花布包袱，掏出纸和笔。又用嘴唇抿了抿笔尖，将毛化开，再蘸了墨汁。举起小本子，说道：“萧指挥使，请讲。其实，把供借给小官抄一下，就是再好不过了。”

给他提供供？与萧伯鸾所设想的大相径庭。

“刚才你说，她是鹤喙楼的杀手？排行三十七，对吗？还有什么？”

薛石隐心中冷哼，排行三十七？她留这话是在表衷。可惜，她落了在萧伯鸾手中，只怕没少受罪，最后那两刀是硬生生地刺了她的胸腹。

这仇想报，却不能报。大事做完之前，一切要忍。薛石隐捏着毛笔的手指，难以察觉地晃了晃。

“薛大，”萧伯鸾走向前，弯下腰，一把捏住他的小本子，“其二，你一南下到杭州，究竟是如何查到钱六爷这一线的？”

薛石隐皱了眉，一把夺回小本子，收进包袱里：“萧指挥使，小官可问过你如何知道我在查珍珠一案的？只怕是趁着小官睡着了，偷溜进房间，看了卷宗吧。

我们银台司有自己的，凡事都要和绣衣直使汇报吗？那就请你拿出圣上的手谕来。”

“薛石隐，”萧伯鸾丝毫没有被拆穿的窘迫，压住再次他的肩，用只有两能听见的暗哑声音问道，“你与鹤喙楼是什么关系？”

这是薛石隐组建鹤喙楼以来，第一次有质疑自己的身份。

他挎上小包袱，蔑视着他：“鹤喙楼与我是什么关系？自然是猫和老鼠的关系。我得抓他们。哦，我忘了，你也是猫，只是眼神不好，得治。”

薛石隐挎着包袱，拉开牢门，身后传来淡淡的一问。

“你就不想知道，她是谁？”萧伯鸾手一抬，黑暗处再次传来凄厉的叫喊声。

薛石隐回过，眉一挑：“萧指挥使，黔驴技穷了啊？就算你手里抓住的是我们银台司想要的，我们要，你就会给？”

“申小菱——”萧伯鸾道。

薛石隐听到这三个字，终究没能迈出第二步。他再次掏出手帕，捂住鼻。如果萧伯鸾抓的是申小菱，自己用药褪去的内力必须尽快补回来。

萧伯鸾只当抓住了他的软肋，继续用只有两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你用王顺那三个活死换了申小菱。很快申小菱就查出了岑高等，将其一网打尽，说明你得到了供，并给了申小菱。

申小菱被鹤喙楼换走之前，我让在她身上留了一种末，而那个三十七的杀手，身上就有这种末。

现在，你能说说鹤喙楼和你的关系了吗？”

薛石隐心中杀意顿起，但内力空，还未恢复，只得拖延：“萧指挥使真是步步为营，计之远啊。只是，与我何？”

萧伯鸾一勾唇，眼眸渐冷：“来来来，薛大，我请您去观摩一下，我们绣衣直使是如何用刑的。”

正中下怀！薛石隐甩开袖子就朝黑暗处大步走去。

眼前这指挥使对发妻田小菱都能下狠手使其消失，一个工具申小菱又算什么？

黑暗中受刑的可能是申小菱。

薛石隐心有一丝疼痛，隐隐牵扯着。他放慢了脚步，捂住鼻的手，压得更紧了，他地吸着帕子上的药。内力恢复必须得再快一些。

在昏黄的灯下转了一个弯，正是一个子披散发地被架在半空，双手掉在铁环上，一手臂粗细的镣铐，挂在她的肩，镣铐下端坠着两摞石码。

这是分身刑。

手臂被向上拉扯，身体套了重石，向下沉坠。整个过程极其缓慢，每加一个石码，肌和骨骼就会被拉开一寸。直至双臂被拉拽脱落。

如果犯还活着，就会再拉拽双腿，直至双腿从身体上分离。

眼前的子面孔被发和血污覆盖，看不真切。

“萧指挥使莫非是前朝酷吏张桢的得意弟子？”薛石隐寒声嘲讽。

萧伯鸾闻言，心一震，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种堪比五马分尸的刑法，由前朝酷吏张桢发明，本朝用它的，也只有绣衣直使了。而决定用它的，就是自己。

刑房里满地刑具，薛石隐捏住帕子，踮着脚，跨着步子走到面前。

“把她放下来，让我看看是谁。”他招呼着左右的绣使。

绣使迟疑地看向萧伯鸾。萧指挥使一抬手，算是准了。

两松开套住双手的绳子。像一滩泥一般，瘫在地上。

看身形，薛石隐几乎可以肯定，眼前不是申小菱，但仍不放心，抬手撩开了贴在她眉目之间的湿发。

看清面目，他心中的重石落了地。

“萧指挥使抓她做什么？”薛石隐找了一旁的清水净了手。又嫌弃地环顾一圈刑房，掏出一张帕子擦擦手，再捂上鼻。

闷闷的声音从帕子里透出来：“别这样对，温柔以待，才不会跑路。”

萧伯鸾被这句话刺痛了，但也不是那么痛。他让绣使将拖了下去，刑房中只剩他二相对而立。

“薛大，正如你所说，申小菱是我的发妻。”

“下堂妻。”薛石隐更正道，“我记得是去官府报了的。”

萧伯鸾笑了笑，道：“薛大查得很细。”

薛石隐摆摆手，表示这不算什么：“毕竟抄卷宗，都有记录。”

“薛大，你这只老鼠，可愿意与我这只猫，合作一次？”

萧伯鸾出其不意地出了手，再次搭在薛石隐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