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安中风至今，虽腿脚依旧便利，可齿好了许多。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不知她是真的感念娘家，还是觉得小贺氏这个儿媳不贴心，对着张四姐儿分外亲近。张四姐儿自然另有打算，可作戏谁都会，少不得低下哀哀切切地做小媳状儿。

要想孝，一身俏。张四姐儿不是披麻戴孝的装扮，可这一下子就能显示身份的年轻小寡素雅装扮，配着面桃腮，倒是浓淡相宜，自然是将小贺氏比过去。她惯是个要强的，没的时候还罢，眼见小贺氏比自己长不了几岁，却是名正言顺的四房当家太太，自己这般品当年却是谋个外室而不得。这样想着，张四姐儿就对小贺氏生出几分妒忌，婀娜多姿上前见礼，称“表婶”，看似恭敬，眼中却不乏打量审视，嘴角微挑，带了一份挑衅在里。

小贺氏这几年见识了丈夫的贪婪伪善，心里实瞧不起沈源，可知晓轻重，将家里**外外握在手上，也多得些许尊重。

眼见一个矮了一个辈分的小寡就敢这样无礼，小贺氏自然是色微变。

这几年在扬州繁华之地，往来应酬的多，小贺氏多了城府，伸手拉着张四姐儿，真切道：“看着就可疼，怨不得老安与老爷都惦记着。只是我瞧着侄似有不足，是不是身子不爽利？千万莫要外道，有事只打发请大夫就是。”

张四姐儿被拉的不自在，强笑听着，恨不得立时撕了小贺氏的嘴。当她是瞎子不成？方才的冷笑给谁的？又装模作样，糊弄哪个？谁有病？你才有病？

糊弄的正是张老安与沈源，小贺氏背对两站着，两看不到小贺氏表，只听她说话。沈源抚摸着胡子，满脸欣慰，看着小贺氏，道：“太太素来贤惠，以后四姐儿由你看顾，我也就放心了。”

张老安在旁点附和：“儿媳有时不伶俐，可这子实是没法子说。”

小贺氏笑道：“我可不好白当老爷与老安这声夸，这就拿了体己，打发去请好大夫。”

沈源望向张四姐儿，眼见她眼下雪青，蜜遮遮不住，不由的心疼，正想要吩咐沈瑾什么，正好看到沈瑾看张四姐儿似有不善，立时心里冒了酸水一般。

一山难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沈源既将四房当成自己地盘，瞧着年轻英俊的长子就越发不顺眼。

突然心下一动，沈源垂下眼帘，轻飘飘地问道：“四姐儿回来几了？”

张四姐儿不知沈源作甚问这个，老老实实回答：“七了。”

沈源并不知沈瑾这七除了第一晚都留在五房料理丧事，再看张四姐儿妖娆就自觉找到了原因，只觉得她得了男滋润，而沈瑾对张四姐儿的“不善”，也是因见不得她亲近自己。

沈源既怒沈瑾敢动自己的，又生出几分与儿子争锋的怪诞之心，顾不得体面，直接起身拉着张老安与小贺氏道：“我有话要问四姐儿，先带她下去。”说罢，也不看众反应，拉着张四姐儿就走。

张老安似乎乐见其成，笑呵呵道：“去……去吧……”

小贺氏脸上的笑容都要撑不下去，这狗男连个遮掩都不遮掩就勾搭上，是当她是死的不成？

沈瑾最怕的就是父亲与张四姐儿扯上关系，哪里能眼睁睁的见他们就这样走了？如今已经天黑了，孤男寡旧复燃，难道真的只是说说话？

“老爷等等，儿子还有些事要与老爷禀告。”沈瑾想到这里，忙道。

沈源扬着下，一副看透沈瑾小伎俩的表，冷哼道：“又不是火烧房子的大事，作甚等不得？等我闲下来再说！”

张四姐儿最是看脸色，眼见沈瑾面上带了郑重，加上之前他望向自己目光中似有意，想起至今没有动静的闫举，莫名生出几分不安来，不由地回握沈源的胳膊。

沈源见张四姐儿在自己与长子之间选择了自己，没有“嫌老少”，脸上也多了光彩，脚下不停地拉着张四姐儿出去了。

客厅里留下三，张老安看着沈瑾，面上带了不赞同：“不管……四姐儿……这几年经了什么，都是你姨娘……过错……如今这……也没甚不好……就是你姨娘晓得……四姐儿回来，也只有心里安生的……”

老太太以为沈瑾是反对张四姐儿留在沈家，才这样“苦婆心”。

小贺氏听到这里，想起关于沈瑾生母的旧闻，影影绰绰的，倒是知晓张四姐儿是哪个。十几岁就勾搭表叔的，能是什么好，怪不得现在举止妩媚，不似良家。

沈瑾脸色涨红，对于生母骗卖张家姊妹一事，他是愧疚不安，可也不会因此允许张四姐儿就此留在沈家。好不容易沈家三子通倭案初见曙光，要是四房这个时候折进去与谋逆藩王牵扯上，那随后可见真的难说清楚。

沈瑾心下着急，顾不得与张老安再啰嗦什么，借隔壁有是事，匆匆离开。

剩下小贺氏，眼见沈瑾做了甩手掌柜，只当他是因生母的事束手束脚不好拿张四姐儿如何，心下不由有些着急。

张老安也是如此误会，面上带了几分自得。

小贺氏忙道：“老太太，这老爷与表姑娘……这可是不早了，有什么话不好明说的？”

张老安笑道：“他们叔侄两个向来香亲，几年不见……说说话……”

小贺氏实不是泼辣的子，即便晓得丈夫与那小寡凑到一起肯定不清白，可也拉不下脸去捉，强憋着闷气，叫服侍张老安下去休息。

沈源拉着张四姐儿去“说话”的地方，正是前院书房，当年两鬼混的地方。

如今故地重游，两眼对眼的，哪里还肯老老实实待着。沈源将张四姐儿一把拉到怀里，只觉得满手滑腻，幽香扑鼻。

张四姐儿则是想起这几的提心吊胆，是真的有些怕了。之前察觉到不妥，撇开宁王安排的眼线跑到沈家四房，自欺欺说是放不下的旧怨，是想要坏了沈瑾名声报复沈家四房，可归根结底还是因她贪生怕死。她想着要是事泄露，就仗着自己过去吃的几年苦，让沈瑾伸手拉自己一把。不想除了刚来第一晚见到沈瑾一面，随后五、六天过去，竟是没有第二次碰面的机会。不管自己是想要陷害沈瑾，还是想要求利用沈瑾，通通没有机会。她孤身一在沈家，可因身上有银子，打发出去打听了不少消息回来。有匪徒夜袭知府衙门且被擒拿之事，已经不是秘密，加上之前锦衣卫曾到住处搜查，张四姐儿如何能不怕？

“表叔……”张四姐儿伏在沈源怀里，嘤嘤地哭起来。她这几年在外见惯风月，也看到了宁王的野心，在南昌府时偶尔也做个宫做娘娘的梦，可回到松江府半年脑子清醒了，也明白梦就是梦。如今风调雨顺的年景，国泰民安，即便是换了皇帝也不碍什么。宁王想要做皇帝，简直是白做梦。造反谋逆可是死罪，自己还做过宁王的，要是真被官府抓到，又哪里能好？

张四姐儿越想越怕，早没有初到松江时的意气风发，不由颤栗起来。

沈源原是想要追问张四姐儿嫁守寡的事，眼下也顾不得，搂着张四姐心肝肺都觉得疼了。

一个哭，一个哄，就从椅子上到了书柜后的榻上。

一个是真心怜惜，一个是存心讨好，不需要耽搁功夫。一直梨花压海棠，既是旧，又是新欢，鸳梦重温。

等到沈瑾去通知了沈瑞，沈瑞再亲自往知府衙门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