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如愿地短暂失去了一段时间的意识。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当地下崩塌的时候，无数巨大的岩石砸下来，即便有屏障保护，过于强烈的脑震还是令她陷了昏厥。

如果没有金色花纹的修复，说不定她会就此长眠。

当她再度醒来时，屏障微弱地闪灭，已经完全失去作用了。

没有术式，没有恶魔。

什么都没有了，一切都归于了平静。

她吃力地刨开碎石，重新爬到有光的地方。

她看到古图尔庞大的身躯卧在水边，碎裂的紫晶遍地都是。

一柄虚幻的漆黑长矛贯穿了它的长颈，龙血像是泉那样汹涌而出，将整个地下湖都染成青黑的颜色。

梵站在龙的面前，仰视着那双正在逐渐失去光泽的巨大金瞳。

一个魔力厚重的防护法阵张开在他们的顶，勉强支撑住了这方濒临完全崩溃的。

他的衣服变得烂不堪，浑身上下有几十道撕裂的创，最严重的可见骨。

他面部肌束微微震颤，显然正处于巨大的痛苦之中。

但他挺拔地伫立在那里，眼神仍然是凝霜似的冷。

瑞忽然感到了一阵悲伤，不忍心再去看古图尔残不堪的身躯。

她知道，战斗已经结束了。

漆黑长矛无声消陨，古图尔的颅垂落下来。

“你就要死了。”梵说。

“的确如此。”

“你很强大，没有愧对龙神禁卫之名。”

龙无力地抬起了颅，它的气息已经和躯体一般衰朽。

“其实我知道你想要复活的是谁。”它嘶哑着声音说，“希望这颗心脏能让你如愿。”

它用尽最后的力气，举起自己的爪，划开了自己的胸。那里缺乏鳞甲的保护，显得异常的脆弱，腥浓体随着裂隙的张开缓慢流淌。

然后，那对黄金色的瞳逐渐暗淡下去。

古图尔微微将颅偏转，伏在水边，双翼收拢覆盖在身躯上，合上了厚重的眼皮。

安静得就像是睡着了。

瑞别过了脸，不去看梵取出龙的心脏的场面。

过了很长时间，她才重新朝那边望去，发现龙的血已然涸，不再流淌。

随着轻微的“喀啦”声，它的躯体发生了变化，从断裂的尾部向上，逐步开始被紫色的结晶覆盖。瑞也分不清究竟是这些晶体在龙的身躯表面生长，还是龙的躯体本身变成了晶体。

难以计数的紫色晶体一簇簇地开在水边，然后缓慢地碎裂，沉地下湖的处。

它彻底地死去了。

而梵屈着膝盖，坐在远离龙躯的一片岩壁下的影里，沉默无言，只是望着手中的事物。

瑞小心翼翼地绕过那些锋利的碎石，赤足穿过偌大的岩，来到了梵的附近。

在他的手里，瑞第一次看见了龙的心脏。

那颗庞大而美丽的心脏是泛青色的，表面有极细小的龙鳞，整体被玻璃般的物质包裹其中，剔透得像是一颗宝石。

梵微微张开手掌，龙的心脏就化作了无数光点，纳了虚空之中。

同时，瑞也看见了梵的伤势。

因衣服碎，他肌分明的腹部露在外。除了鲜血淋漓的新伤之外，还有许多颜色暗沉的旧疤，那是旧伤遗留下来的痕迹。

这些新老错的伤触目惊心，令下意识地想要移开视线。

瑞不知道这个究竟经历过什么，既无法拿善恶来评判他，也无法分辨究竟是否存在对错。

他无疑杀过很多，还杀过很多之外的东西，还当着她的面杀了一会讲故事的龙。

但瑞很明白，自己如今所在的，已经不是那个仅凭杀伐就能断善恶的纯粹世界了。

“您看起来受了很严重的伤。”她轻声说。

梵的气息因为伤势低弱了很多，但语气依然冷峻：

“别担心多余的事。”

瑞看见他先是拿手指悬空虚抚了一下，因战斗而损的衣服就恢复如初了。

接着，他从空气中抓出了画有繁复法阵的羊皮卷，低声念诵起瑞听不懂的术语。

青色的魔光逐渐亮起来，羊皮卷燃烧成灰烬，瑞看见他身上的伤在青色光芒的笼罩下，以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做完这一切后，梵背靠在岩壁上，阖上了眼。

他终于显露出了一丝疲惫。

「这是一个治愈的术法吗？」瑞心想。

她并不了解这个世界的神秘力量，但是这个术法带来的恢复效果，显然比她身上的金色花纹要差太多了。

这么一想的话，那金色花纹说不定是种很强大的力量。

她扭过，望向遥远的那端，龙遗留下的结晶正安静地散发着幽微的紫色光泽。

“梵先生，我可以去和古图尔先生道个别吗？”

梵闭着眼，没有回答她的话。

瑞就当他是默许了。

于是，她踩过浅水，来到了覆满结晶的龙躯面前。

古图尔的整个身躯只有颅还未完全被晶体覆盖，她站在那双不会再睁开的巨瞳之下，然后伸出手去，轻轻抚摸龙坚如钢铁的下颚。

“我很抱歉。”她小声说道。

「很抱歉我既没有立场，也没有力量去阻止你的死亡的发生。」

然后，瑞迅速回，望向梵的方向。

那位漆黑的禁术士仍然坐在那里，双目闭合，气息低弱，像是进了一种休眠的状态。

他是侧面朝着这边的，即使睁开眼睛，一时半会也不会察觉到这边的画面。

确认了这一点后，瑞不动声色地跪下身去，伸手进淡红的浅水之中，在晶石丛里翻找起来。

她的动作已经尽量快，但由于紧张还是有些许发抖，偶尔碰到岸上的石，会发出喀啦的声响。

这时她就迅速瞥一眼梵的方向，幸好对方一直在闭目养神，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她缓缓地做了次呼吸，平复过快的心跳。

——那时候，古图尔说，如果它有遗志，就会让瑞来继承。

瑞当时就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其实古图尔完全不必要说这句话，如果它真的没有遗志的话，何必又要特意把这句话说给她听呢？

所以，那很可能并不是一句感叹，而是一句暗示。

瑞不能完全确定这一点，所以她又问了那个问题：“毕竟这里也没有其他了，对吗？”

古图尔立刻就应答了她。于是，她终于能确定了。

这龙想要她帮它一个忙。

古图尔当时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它认为这份“遗志”不能让梵知道，所以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了在场唯一剩下的一个——瑞的身上。

尽管瑞并不知道它的遗志是什么，但是，那很可能就藏在古图尔临死前特意将颅靠过来的这方水下。

她跪在水里摸一气，累得气喘吁吁，衣襟都快要完全打湿了，才终于摸到了一样手感明显与晶石不同的东西。

她背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