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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夫站在门，皱着眉看着回来的周二手里拎着两个大的坛子，“二郎，隔壁钟家什么时候扒上你的？”

娘这话说的可真是不好听，周二道“娘，您可真是的，说扒多不好听，他们家去府城游玩正好跟我遇上，老乡么，我带他们逛了一下鹿鸣书院，就熟了些。”

钟家被殃及池鱼的话，他就隐去了，也不想家担心。

“什么？你跟他们不熟，打声招呼面子就罢了，还陪他们逛学院，你是秀才，失了身份不说，读书都耽误了，这钟家也是好没眼色。”说到后面，周母语气都严厉起来。

“娘，我那天正是休沐，闲着也是闲着，家还请我吃饭了呢。”

周夫一脸的不同意，“二郎，不是娘限制你认识，他家什么况你清楚，做生意的商，你爹是县里主薄，有些总是抱着一些目的接近咱们，不可不防。”

“娘，都说是偶遇了，不好装作不认识，我看钟家热豁达，不会有那些奇怪心思。”

周夫摇摇，不赞同道：“你毕竟常年埋首读书，哪知心险恶，总归以后见面客气一声就算了，切莫。”

周二敷衍的“嗯”了一声。

娘的心思他知道，不过是瞧不上家罢了。突然感觉有点好没意思，抱着两个坛子就要回屋。

周夫忙捂着鼻子阻拦道：“等等，你不会是要带着腌菜去学府吧？”

“啊，是呀。”这有什么不行的么？

“那怎么行，读书圣地，拿那这些粗鄙腌臜东西什么？”周夫一时气钟家接近他儿，语气不免带出怨气来。

周二笑嘻嘻道：“娘，腌菜咱们家也吃，怎么成了粗鄙腌臜东西呢？儿子吃学府内的饭菜，快要吐了，刚好吃些腌菜下饭。我看到有学子也带过，还分给同窗和夫子吃，真的，抢手的很。”说话间脚步快速往房间移动。

娘的话说的实在有点重，不好跟自家娘顶嘴，只好一说完，不待周夫再说什么，赶紧溜回房内。

周夫一气堵在胸，上，上不去，下，下不来。

她亲儿子她自是了解，老大孝顺，老三老四也都跟她贴心，老二是既贴心也孝顺，可就是太有注意，他只要认为对的事，你很难扭转他的想法，偏巧她这个儿子又是里面最优秀的。

再怎么都是自己的儿子，周夫气一下也就过去，不过，隔壁钟家，以前只是心里膈应，觉着与之为邻拉低了身份，不愿搭理而已，现如今，心里却对钟家既防备又讨厌起来。

“娘，怎么站在门？”

随着话音，一个中等身材的年轻，穿着一身文衫，迈步走了进来。看年龄较周二略长，面目有几分相似，正是周二的大哥，周渡。

“大郎，你爹呢？”

“新县官不是要来上任了么，县官老爷留下他和典吏说点事。他们几个呢？”他们自是说的弟弟妹妹。

“二郎抱着腌菜坛子呆屋里呢，你妹子自是又钻书里当书虫了。冲儿谁知道在屋里捣鼓什么呢。”

什么叫抱着腌菜坛子呆屋里？周大郎怎么听着他娘的话里，有着的怨气。

不等他发问，周夫道：“赶紧回屋看你媳孩子去。”说完再不理周渡，利落转身就回了屋。

周大郎愣了愣，娘这是怎么了？

“相公，相公。”

媳范氏扒在门，悄声的喊周大郎进屋。

周大郎媳倒是个清秀小佳，她儿子还不满周岁，身材脸旁还略有些产后的丰腴。

“怎么了这是？”

“娘怕是被老二气着了。”

周大郎奇怪，“不可能吧。”

范氏笑着，把刚刚听到的话学了一遍。

周大郎笑了一声，“还当什么事，这也值当生气。”

范氏看了一眼自己相公，眉眼笑笑，却并未吱声。

儿子当然觉着娘什么都好，自己这个婆婆掌控欲最强，一点小事违逆她的心思，她都会很不爽。

事儿是小的不能再小，可一向抱以最大期望的二郎，有点不受控制，以婆婆的子，生气才是正常。

隔壁钟家也是倒霉，好心办了坏事。

正月十四。

隔壁周家一大早上送走了周二，正月望是统一开学时间。

而老钟家中午的时候，甄采买又来了，中午也没出去，老钟在家招待了各位，吃饱喝足这才带着众去东郊，只是离开的背影，被正出门的郭典吏看了个正着。

他盯着甄采买和他同僚的穿着，倍感奇怪，隔壁家他知道，不就是土里刨食的家伙做点小生意翻了身么，什么背景也没有，怎么会跟军营的有瓜葛？

他回身问门房，“隔壁钟家之前有军营的来吗？”

那门房经常看门自是清楚，“回老爷的话，经常有，一个月来个两三回吧。他家在往军营卖腌菜。”

“哦？”

眯缝的眼中闪过狐疑，看钟德福和那几似乎还有说有笑的，显然是很熟了。看那军营的穿着，虽是武官，肯定也是不流的。但能打进军营做生意，怕是还有其他硬些的关系在里面。

算了，跟自己没关系。

郭典吏放下那一瞬的心思，他还要忙着去上衙。

新县官要来了，各个方面还得再仔细检查一遍，底下的径也必须要对好，虽则自己不惧，可也小心使得万年船。

不知这将上任的县官脾如何？好不好相处？就怕来个贪婪的。

……

老钟走了没多久，杨家把二蛋送来了，这回是小舅和大蛋过来送的。

钟小荷发现每次都换送，怕是姥家逮着机会，谁都想争取这个机会出来逛逛。

“二月大蛋就要参加县试了，怎么不在家备考？出来啥，看把孩子冻的。”杨氏一边给大蛋搓手，一边问。

大蛋一脸的无所为道：“过来熟悉熟悉考试的地方。”

“这有点早吧。”杨氏就算不了解读书的事，可也知道现在也熟悉不到。

“嘿嘿，反正也考不上。”

这孩子，瞎说什么大实话。杨氏瞪了他一眼。

虽然对于他考不上，大家心里都有准备，可还是不听。

童生试分两次考试，分别是县试和府试，上村镇私塾的孩子，考过的几率十中一都不错了。有些考到及冠都未必能考上。

大蛋本就天赋一般，自己也不大上心，试着考一把，也算对自己即将告别读书生涯的一个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