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妈妈沉吟一笑道：“婢最知道您的心思。姑娘现今也大了，夫不总担心着姑娘心无计算，禁不住风麽，现下看来也可安心了。”

“你这老滑！”容母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又搁下了筷子，淡淡叹气道：“也罢了，姑娘大了有自己的主张。一会去瞧一瞧她。”

岑妈妈笑应：“是，婢就知道您面上虽气着、冷着姑娘，心里是最牵挂不过的。”

山月居门的汀兰掀开门帘，容母跨步进屋，一眼就瞧见嘉月神色憔悴黯淡，短短数，身量都清减了不少，一时心疼不已。

她这儿素里聪敏通透，却在此事上钻了牛角尖，夫妻两相好、对镜描眉点唇是所有子都期盼的，但像他们这般的官宦家，婚姻大事又岂会只为儿私？若是相，自然是好，若是不，也不打紧，相敬如宾也是长久的相处之道。男，只不过是锦上添花之物，并不长久，毕竟除去所有，一个男对一个能有多少耐心呢？

容母凝视着嘉月，半响才道：“若无此事，我竟不知你藏着这心思，还藏得这样。”

嘉月明白母亲是知晓自己的心思了，张欲言，又一时不知从何开。

容母见她怅然不语，轻轻叹息了，语重心长道：“这天下的姻缘，又哪会都是那么顺心呢？辰王爷甚么身份？这般品貌又这般家世，未聘公主、郡主，也未娶圣上的信臣权贵，你说是为何？比起手握重权的将领或公侯之家，找一个有名望无实权的三品清流岳家，陛下也是兼权熟计过得了，赐婚，不过是陛下的点缀、手段罢了！”既无惧权贵与皇室子孙联姻，成为在朝堂上的助力，又可让其与一众善于弄权元老重臣互相限制。

嘉月听了，久久无语，不一会，两行热泪缓缓流了下来，哽咽道：“都是儿不孝，叫父亲母亲为我心。”

容母见她想明白了，仍是默默，心思几经转折，最终只好俱化为一道叹息：“……罢了，你自己想通了，便是最好。”

嘉月将伏在母亲怀里呜呜哭泣，仿佛还是那个幼时哭笑随心的小孩子，泪水打湿了容母大片的衣裳，容母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一下一下。

“哭罢，姑娘家大都要冲昏脑，任着子一次的，你是个聪慧通透的孩子，莫要起了执迷，不然就是害了你自己，哭过了擦眼泪，要记得你是容家的嫡小姐，未来的辰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