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晨这一动，小学生们望过来。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梅、桂两家正在打官司，这是要动手了？可是梅晨比梅小八还小呢，这身板也不行吧？要是梅五、梅七过来，还差不多。可这两好像被拘在家里，不敢来上课了。

梅小八撂下筷子，面上带了几分戒备。

短短几，梅小八经历世态炎凉，对于祖父、大伯那边心里不无埋怨，连带着对于伯祖父这一支分也淡了。

都说伯祖父为公正，可是这“公正”显然分时候，有利于梅家的就“公正”，不利于梅家时也只做未见。

就是梅家族内的事，不也是稀里糊涂一团账么？要不然姑姑与姐姐也不会被迫离家，跑到桂家来生活。

梅小八只是个村里顽童，别的道理不晓得，却也明白自己是梅家，如今吃喝在桂家不对。自己名份上是梅青竹族叔的儿子，那也不当是姑姑这个“出嫁”养育，而是当接收了梅家二房家产的梅秀才抚孤。

只是没有给梅小八做主，加上梅小八贪恋桂家的好子，才会一次两次回到桂家。

梅晨纠结半天，本是冲着桂重阳来的，可是看到梅小八的，未免有些不爽，看了眼他眼前吃了一半空食盒与带了油花的嘴，脸色臭臭道：“八哥属猪的么，叔爷爷都要愁死了，八哥倒是吃的香！”

梅小八坦然道：“俺吃的香，二爷爷只有欢喜的。”

梅晨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梅小八已经低下，拿了筷子要接着吃。

梅晨指了梅小八皱眉道：“你有没有良心？你大爷、大娘对你不好，可你爷爷、可是将你当眼珠子疼！”

这就改了？

虽说过继后，梅小八本当改，可因梅家二房名存实亡，上面只有梅氏在，没有让梅小八改，梅小八原来只改了“爹娘”称呼，对于本生家那边其他都是照旧。

梅小八喃喃道：“眼珠子？要被打死、累死的眼珠子？俺不要了……”

不管爷爷、当着他的面流了多少泪，说了多少疼他的话，可是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不是么？

要不是姑姑与重阳哥重新接纳他，他连学也上不了，只能在大爷家做个被白使唤的长工。爷爷、能做的，也不过是背着大爷、大娘掉几滴眼泪，说几句可怜他没娘的话罢了。

十岁的孩子，能被几句话哄住，可到底心里也能分辨出好歹来。

梅晨一时无语，心里将叔祖父一家都埋怨上了。要是当成自家骨，就好好疼；要是不当自家骨，就两处安生过子。

这叫什么事儿？之前想不要就不要，见小八子过得安稳了又借着骨之折腾，如今都折腾进去大牢了，何苦来哉？

只是到底尊卑有别，就算老糊涂了，也没有做孙子记仇的道理。

梅晨摇摇，不赞成梅小八的反应，望向旁边的桂重阳就带了几分异色。

梅小八的憨厚谁不晓得？这才到桂家几个月功夫，就晓得记仇了，这算不算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要晓得桂重阳就不是个宽厚的，对于“东桂”族冷淡得不行。

桂重阳对梅晨的印象并不坏，梅氏一族虽有差的，可也不能一竿子打死，否则的话就梅氏姑侄两个好不成？

只是梅晨这样指责梅小八，桂重阳自然也不乐意，皱眉道：“每夫子讲《周礼》，你也跟着学了，长幼有序、尊卑有别都是最简单的，自古以来只有哥哥教训弟弟的，不曾见弟弟来教训哥哥，作甚这般失礼？”

梅家别说梅小八，那是长辈教导，可梅晨族中排行为为九，是梅小八的从堂弟，这样指责的气自是失礼。

梅晨满脸通红，他是比梅小八小一岁不假，可是以梅小八那样心智，委实叫敬重不起来。一二来去，梅晨心中，倒是只将梅小八当成是族弟了。

只是梅晨年岁虽小面子，却是晓得是非对错，立时讪讪道：“我……忘了。”说着，对梅小八道：“八哥，对不住！”

几个旁观的小学生闻言，嗤笑不已。方才还叫“八哥”，这就忘了？

桂重阳却是看出梅晨没有说谎，梅小八摆摆手，道：“没事，俺以前不懂事，别也不将俺当大孩子……”

桂重阳看着梅晨，心中有些可惜。

学小三月，桂重阳看出来了，这班的小学生中只有这个梅晨是读书有几分天份。只是再好的天份，遇到梅童生这个不负责任胡混子的夫子，都给耽误了。

可惜归可惜，要是没有梅家这官司，桂重阳说不得看在梅小八的面上提点一二；如今两家这样官司，他自不会再这份心。

这会儿功夫，梅晨倒是恳求道：“桂三哥，小弟有事相商，可否出去说话？”

桂重阳看了梅晨两眼，晓得多半是为了两家官司说话，眼见着小学生们都望过来，并不想在班里歪缠，点点起身，要随梅晨出去。

梅小八见状，一把拉住桂重阳的胳膊，气鼓鼓的对梅晨道：“还有什么可说的，你莫要为难重阳哥？”

瞧着那样子，梅小八是真的担心梅晨欺负。

梅晨嘴角抽了抽，怨不得说自己这从堂兄“憨”呢，难道自己还能欺负桂重阳不成？这也太高看他了。比年岁自己小三岁，比个自己也比不过桂重阳。

杨武跟着起身，不过却没有梅小八的担心。

梅晨看着是机灵，可到底才九岁，哪里比不得上桂重阳？

桂重阳拍了拍梅小八的手，道：“没事，吃完饭正好也要出去溜达溜达。”

梅小八这才不甘不愿地放下手，眼睁睁地看着桂重阳与梅晨出去，面上难掩关心。

杨武摇摇道：“放心吧，一个梅小九而已。他爷爷都不敢欺负重阳，更不要说他这个当孙子的了！不过是不死心，想要求几句，重阳应不应不打紧，他求了自己也就安心了。”

梅小八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倒是放心了，坐下来继续吃起来。

*

村塾门。

梅晨求桂重阳出来，与杨武说的差不多，确实是为了求来的，却不是为了杨青树夫，而是为了族中姊妹。

“他们两子罪有应得，怎么处置都不嫌轻，可真要因‘偷窃’成了刑余之，就不是惩罚他们两子，而是惩罚一族之。男还罢，寻常影响的少，能影响的就是四族兄与柏二叔，可说句不好听的话，四族兄的天份与年岁在这里摆着，族中这点事就算有计较也不过是小瑕疵；柏二叔那边，一个秀才考了十几年，考上了也是倒数上，举还摸不着别，未必有出仕那；可对于梅氏儿来说，影响就大了，已出嫁的会因此被婆家说嘴小瞧，未出嫁的以后说亲都要被挑剔轻鄙。桂三哥平看着冷淡，可既能真心孝顺族姑还为朵姐姐预备嫁妆，可见是个心软的，能不能好好想想，就没有其他法子，换个名，既能惩戒二，还能不影响其他么？”梅晨正色道。

梅晨这番话倒不是无的放矢，之前梅安着急也是因为这个。

世眼中，一姓一家，要是出个“贼”，族亲难免被质疑品行。

这一番话，不像梅晨一个九岁孩子能想到的。这世上少年天才有，也有童子知晓世的，可梅晨这个小书呆，并不在其中。

桂重阳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