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之丹药，然天地可矣。所谓以天地为洪炉，阳为碳火，造化为之，乃成仙药。

海外之仙山，确有仙药，即天地所生，古之仙真，亦是得仙药而成道，乃传修行于世间。”

周虞眼中放光，

好家伙！

先秦方士，的确有点东西。

这还是个哲学命题呢——

是先有仙药，还是先有仙？是得仙药成仙，然后传承修行，还是修行成仙，然后炼出仙药？

这就像先有还是先有蛋，

哲学解释不了，得问科学。

无论怎样，这位徐真过了一关。

始皇帝诏曰：问徐市仙药之事。若然，则并于琅邪候驾。若不然，则问其缘故：朕复与其一载，归于咸阳时，可得仙药否？

若答可，亦并于琅邪候驾。

若答不可，则诛之！

于是周虞问道：“陛下问你，再给你一载时间，陛下东巡归于咸阳时，你可能得仙药，献于陛下？”

他要是敢答不能，按始皇帝陛下的诏令，周虞就该一声令下，外面“刀斧手”冲进来，诛徐市于殿中。

徐福细长的眉目之中，光闪闪，充满刻意味，说道：“敢禀陛下，市已知仙山所在，眼前却有一难，若能去除，仙药必可得之！”

“什么难处？”

徐福便从袖袍之中，取出一只海碗大的海贝，用手指在贝壳上轻叩五下，那贝便张开，其中贝如晶玉剔透，散发异香，当中托着一颗宝珠。

宝珠之中猛放光华，投于虚空中，就成重重幻象。

“蜃？”

周虞惊问道。

徐福说道：“这正是蜃珠，祭、上将军请看！不过，敢请二位，稍后我请二位闭眼时，请即闭眼，不可直视……”

传说中的“蜃”吐出宝珠，宝珠放光华，其中幻象滋生，于虚无之中，显现出来一片浩大海，凶涛猛，一艘艘巨船劈而行，

徐福立于船，在他身后，每一艘大船之中，都有童男童，恭敬献祭上天，膜拜造物，仪式一刻不停。

忽然间，

那狂猛涛被不可名状的伟力撕开，跃出一滔天大物，其大不知凡几，赫然是一横贯海上的巨鲸，大得离谱，尾一震可灭千帆，一泉直达高天……

“祭、上将军，这正是阻拦于仙山之外，不可得仙药之难处……请二位闭眼！”

周虞猛地心狂跳，前所未有的警兆产生。

他嚯然起身，一步跨出，抵达吴清清身前，挡住她的视线。

但他自己，却仍直视幻象。

“上将军，不可！”

徐福焦急喊道，

但他的神中，却满是嘲弄和玩味。

周虞看见那巨鲸的背上，出现一。

与巨鲸相比，一之躯体，微不足道，好似一粒微尘。

那立在巨鲸背上，微小近乎不可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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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眼看去，却陡然产生一种此以区区之躯体，骑巨鲸、跨沧海，那滔天巨鲸是他胯下玩物，沧海横流也是如履平地。

周虞感到，那的身影，是那样得清晰，那站在世界的任何角落，只要他愿意，世界的任何都可以看见他的面目，如在眼前。

但周虞看见的身影，却只是“清晰”，而不能分明其面貌。

如此形，产生一种诡异的古怪感。

周虞的双眼之中，倒映着强烈的光芒，灿烂夺目，辉煌得不可思议，仿佛无边无际的星空都聚集在眼前，群星的光凝聚一起，集中为一体，向他眼中投映。

他看见的不是一个，

而是千万亿兆群星，

是整个世界的光！

于是他的眼睛开始强烈刺痛，鲜艳的血流出来，哗啦啦啦，流淌过他的脸颊，坠落在衣服上，滴落在宫殿的地表，

啪嗒啪嗒，仿佛落泪。

徐福收敛住全部表，在跪坐之间，诚惶诚恐地伏首，拜倒，长声说道：“圣之名，不可呼之；圣之象，不可观之……

上将军，休要强为啊！”

周虞恍若未闻。

他任由血泪奔腾，仍然直视幻象，视向那跨越沧海的巨鲸，盯住那巨鲸背上所骑乘之——

圣。

在山海之间，便是仙，

但仙仍是，

是就有凡，

唯有超凡，才能圣。

跨越山海，可以称圣。

但即便是仙，其名也不可呼，呼即为其所知，何况圣？

圣更恐怖，

世强缀之以“”，实则，圣已不是了。

只是圣。

圣之名，不可呼之，

呼则为其所知，

圣含天宪，言出法随，一字回应，即为法宪律令，定生死；

圣之象，不可观之，

观则如见群星，

世界之光临目，亿兆芒，剥夺血，碾压思维真灵，万劫不复。

周虞不是不畏惧，

也不是不在乎，

他就是想看一看，甚至还想问一问，祂的名。

有另一位圣，他直呼祂的名，甚至蔑之为“老狗”，

他想知道，这位骑乘巨鲸，跨越沧海的圣，圣名又叫做什么？又是何方神圣？意欲何为？

为何会卷始皇帝求仙药这一千古谜案？

为何会卷他这一次的苍梧任务中……？

苍梧，

真的是一个恐怖的组织啊。

剑圣“聂”，

还有这位圣……

吴清清在他身后，发觉异常，立即起身，想到周虞身前，看看他的况，甚至为他抵挡。

周虞也不回，伸手往后轻压，阻拦住她，让她躲在自己身后，不要看，不要说话。

然后他问道：“你叫什么？”

那幻象之中，骑巨鲸跨沧海的圣便将目光投来，看向满面血泪的他，并不发一言，只是笑了一声。

“呵。”

“你叫‘呵’？这个圣名很不怎么样啊！”

周虞认真感叹说道。

于是，

圣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