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这一行之中，将再无你出手，是我欠你半个，我将于两千二百三十三年后偿还。”

周虞突然道：“我觉得祂不在乎。”

圣“庄”便高兴说道：“对啊，我不在乎。”

剑光再震了震，

终于消失。

周虞的身躯忽然轻松下来，前所未有的轻松，往后一跌，坐倒在巨鲸背上，仰问道：“祂走了？”

“走了。”

圣“庄”为他确认道。

剑圣“聂”走了，

脱离周虞，从此离去。

周虞伸出手，递给来拉他的吴清清，微笑说道：“我自由了。”

圣“庄”俯瞰着海，不去看天，快乐但充满消极忧愁的绪说道：“在天地间，哪里来的自由呢？”

“若乘鲲鹏，朝暮于冥池之间，扶摇而上者九万里，算自由否？”

“不算。”

周虞遗憾说道：“确实不算，九万里也只是出了大气层，连月球都到不了，自由个。”

圣“庄”目视周虞，一派纯真自然，问道：“你究竟是谁呢？”

但他问的不是周虞，也不知是谁。

因为周虞自己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周虞凝眉苦思，说道，“照见真我，其实也是假的吧？我想，大概只有到死的时候，才会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你父母皆故时，不知此理；

拒楚相位时，不知此理；

书诸篇时，也不是很明白此理。

到老妻去后，方才明白。”

圣“庄”悠悠地说道，接着再次重复，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圣之姿。”

“真的么？”疑问的是吴清清。

圣“庄”微笑说道：“是啊，很清晰，比我当初在濠梁之上，看水中的鱼，也看见自己的影子时，看得还要清晰。”

“你真的是庄子啊。”

吴清清油然叹道，似乎还是不敢置信。

“是我。”

“知道鱼之乐，还会梦蝴蝶的那个庄周？”

“鱼之乐是骗的，梦蝴蝶我很擅长，可惜成圣后睡得少，梦的机会也就少了。”

“那个很恶心的辅助庄周？”

“何为辅助？我恶心乎？”

圣“庄”不解。

“你刚才说他，我家周虞有圣之姿？”

“是我说的。”

“我听说天子金玉言，说出来就不能改。你是圣，比天子还厉害，你的话是不是也不能改变？”

“……哪有什么不能改变？圣也有陨落的。所谓言出法随、含天宪，其实都是假言。”

“太好了，那你快收回那句话！”

“为何？”

“那句话败品，你过了！”

“？？？”圣懵然，“何为败品？何为？”

周虞含笑摸摸她的秀发，轻声说道：“让你少看点小说……不要坏圣的道行。”

吴清清用脑后蹭了蹭他的掌心，小声说道：“我担心你呀。”

“走。”

周虞牵着她，

也不告辞，更不回，一步跨回，

回到琅邪台下阙偏殿中。

“徐福，”他似笑非笑问道，“你师安期生的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