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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陵城下。

月光如水，一行三骑拉动缰绳，下马，有值守的兵士前来接过缰绳。

“全师弟，那端木龙主召唤诛妖榜，此前身在海陵州局的一龙卫都在冲榜，我们上去看一看，这些到底有多大的收获。”

“诛妖榜我不在意，只要寻到那武当竖子，但隐约听到他似乎立下了大功，不过有很多怀疑，我也不相信，到时候请黄师兄出手，揭穿他的真面目。”

“理当如此。”

三皆一身纯白星辰袍，在一名兵士的引领下，循着台阶登城楼。

甫一登上城楼，一行三就看到那七杀剑宗的聂红衣，四尺来长的龙蛇虚影威严浓重，明黄眸子夺目，仿佛可以贯透的心灵。

“好厉害的子，这七杀剑宗早有耳闻，当真名不虚传。”

“可惜杀戮之气太重，龙虎汇聚之，怕是劫难重重，难以闯过。”

不多时，等到赵泉七祭出护龙令，三的目光就落到七身边一习暗青长袍的身影上。

“是他！”

三中，约莫刚及冠的青年几乎是咬牙切齿，低喝道，他发梢微卷，尚残留有些许焦痕。

心生感应，苏乞年目光微动，就注意到刚刚登上城楼的三名身着星辰袍的龙卫，尤其是其中最年轻的那一位，不正是此前在扬州城护龙山庄有过一面之缘的泰山龙卫，观峰弟子全峰。

三目光不善，尤其是另外两，身上散发出来气机很强烈，显然内家修为不弱，没有多加掩饰，在苏乞年感来，怕是都已经步了饿虎跳涧的三流小成之境。甚至更强。

不用想，苏乞年也一下悉三的目的，但他浑不在意，或许武道路上会有诸多荆棘。艰难险阻，但此三，绝对不在此列。

等到秦旭七一一祭出护龙令，城很多龙卫的目光就落到了苏乞年的身上，古镇溱潼的迁徙惊动了汉威将军。甚至亲自为其请功，这就令得很多龙卫心生不满，不肯相信是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所能做到的，觉得当中必定有蹊跷，不符合常理，过于离谱了。

至于束千七的冲榜，也令不少龙卫心生怀疑，以古镇溱潼微不足道的折损，这七杀剑宗的七名龙卫应该是经过一场血战，近万妖师。怎么可能诛妖榜上只有寥寥一点提升，再想到那少年出自武当，一些就蹙眉，有了一些猜测，再看向赵泉七的目光就变得冷漠，瞳孔处满是不屑与轻视。

“黄师兄。”全峰沉声道。

一只手掌按住他的肩膀，这是一名身材魁梧，筋饱满的青年，目光凌厉，有如刀剑。此时淡淡道：“稍安勿躁，众目所视，自有原形毕露的一刻。”

即便神力未曾体而出，随着一众溱潼镇百姓不断念诵。念传递，神力不断凝练，愈发纯，即便不运转《迷魂大法》，苏乞年也能隐隐将四方数十丈的虚空，一切种种都在祖窍神庭中映照出来。

“‘曾子曰：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这是说在众正直的目光下，读书要恪守本心，不做出来违背道德和忠义的事来，但可惜，有时候众的目光未必正直，众生百态，念未必纯粹，也会被虚妄、欲念、功利所迷惑。”

苏乞年目光澄澈，神念明净，虽然未曾突《蛇功》第十层，但是随着种种领悟的加，他整个正在生出潜移默化的蜕变，这种蜕变由内而外，仿佛一块生铁，被不断捶打，慢慢熬炼成钢。

端木龙主的目光垂落下来。

这位被誉为海陵第一流的大高手，也有一些好奇，但他见过世间太多的少年英才，一些年轻天赋异禀，非是常可以想象，修行至今，他看过世间沉浮之事若过江之鲫，并不像这里的许多年轻龙卫，一身锋锐早已收敛，平静如水的眸子更能悉世，看穿虚妄。

苏乞年目光坦，光明心与休命真意契合，下一刻，他挥手就祭出护龙令，非金非银的令牌与诛妖榜呼应，蓦地迸发出无量光。

什么！

这一刻，不少龙卫都忍不住眯起双眼，承受不住这刺目的光，这与寻常祭出护龙令差别太大，简直有些匪夷所思。

唯有如了光和尚等少数几内家修为厚，早已步三流小成之境，这才勉强看清一些虚实。

只见那漂浮于半空中的护龙令上，一大片一大片的金鳞浮现，成千上万，一下迸发，金光织，才生出来如此璀璨的光芒。

这是……

就是冷漠如聂红衣这样气质似寒冰的子，光熠熠的樱唇也微张，这一幕，或许在此后很长一段时月里，都不会看到。

“发生了什么！”

全峰瞪大了眼珠子，他生出不祥的预感，这个少年有些古怪，难道又整出了什么幺蛾子。

身边，气质如刀似剑的魁梧青年黄师兄则眯起双眼，却要比全峰镇定许多，从赵泉七身上，念及此前的一些传闻，他也生出一些猜测，是以哪怕此刻异象惊，也并不慌失措。

诛妖榜。

古朴的卷轴上，金黄布匹上天子龙气缠绕，几乎在苏乞年祭出护龙令的刹那，上面就显现出来一段文字。

“苏乞年，武当弟子，骨龄十六，斩妖一万，诛妖榜九千六百九十八。”

仅仅过了半息，那上面光华闪烁，文字就再生变化。

“苏乞年，武当弟子，骨龄十六，斩妖两万，诛妖榜九千六百一十九。”

此后，每过一息，诛妖榜上文字就生出变化，一点也没有止息的迹象。

“苏乞年，武当弟子，骨龄十六，斩妖三万，诛妖榜九千五百六十一。”

“苏乞年，武当弟子，骨龄十六，斩妖四万，诛妖榜九千四百七十五。”

……

等到诛妖榜上文字第五次变化，很多龙卫就露出惊容，斩妖五万，诛妖榜上已经臻至第九千四百零三位。

依旧不止，护龙令上大片金鳞浮现，密密麻麻，如亲自请功的络腮胡子汉威将军，也挑眉，露出异色，本来在他心中，五万已经是极限，但现在看来，这个武当山上下来的青羊峰弟子，狠狠打了他心中的极限。

六万！七万！八万！

这一刻，不少龙卫又有些犹疑，若是他们此前的猜测为真，但眼下也着实有些可怖了，斩妖八万，就算是妖族百夫长，也得要足足斩杀八名才行。

九万！

此时，苏乞年于诛妖榜上的排名，已经脱离九千，臻至八千九百六十四名。

强如聂红衣，这位七杀剑宗的杰出弟子，此时也呼吸微滞，一旦斩妖十万，那么气运龙蛇真正成形，也就迈出了第一步。

诛妖榜上九次变化，下一息，在城楼上很多龙卫感来，似乎比一年还要漫长。

嗡！

诛妖榜十变！金黄卷轴上，天子龙气都开始躁动，光华大盛，在苏乞年的背后，有一点金芒浮现，似乎一个坯胎，苏乞年映照脑海，倏尔生出一明悟。

“息即胎息，息者，不饮不食而能长生，胎者，根源，始也，不动不摇，不忧不惧，不思不想，如婴孩之处母腹；息者，安住，止也，神气归根而止念，心不动念，无来无去，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