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颇为忌惮。

“老父母客气了！”黄麒英倒也不过于讲究礼数。端起手中茶杯便饮了一：“老父母请！”

茶是好茶，茶具也是颇为美，点心和水果更是讲究得很。可是叶其昌如何能够有品茗赏器的心思？他只想从黄麒英中尽快的掏出如何能够让佛山以后安稳如常的手段来。

“老父母担心的是后佛山聚集的劳力众多，这些闲暇无事时会滋生事端，此为一。其二，便是数万、十数万壮汉子蜂拥蚁聚于此。粮价价菜蔬等物会是物价飞涨，令乡民不安。老朽可曾说得对否？”

“老先生此言，正是学生心中所虑。”叶其昌不免有些羞涩之意，他所担心的事在这个老家伙面前便是一碗清水一般透明。

“所以国公爷才要老父母往河静、往南中各地走一遭啊！老父母若是走了这一遭下来，便不会有如此之心思了。”

“老先生的意思是？”

“国公在两广地方所行之法虽广为诟病，但是也只是在国朝法度上修补改造一番。老父母若是到南中一游便会知晓，那里的财税钱粮制度与内地截然不同。粮食、油盐，都是官家制定价格统购统销，商只能在这规定的范围内行事，超过了便是要吃官司。粮食，农更是在缴纳了田赋钱粮之后，可以选择卖给粮食商还是选择卖给官家。官家为了避免谷贱伤农的事发生，经常是以两三倍甚至是四倍的市场价格从农手中收取余粮。老夫所说的余粮，是除去粮、种子、以及村镇的义仓备荒之外的余粮！”

“四倍的价格？”叶其昌惊得几乎下当场脱臼，如此一来，官家岂不是要产？“老先生请明示。”

“河静的冶炼行业，与左近的几座矿山联合行事，所用之，何止数十万？昼夜不停的开采矿石，烧制焦炭，高炉更是不停，炉火映红了半个天空！只河静一地的规模，便胜过了我佛山数倍，也未曾见过有老父母所说所虑之事发生！”

“如何会有这般事？”饱读诗书，自忖也是颇为懂得经视济世之学的叶其昌，便是想了也想不明白到底国公爷是如何做到这样水平的。

“说起来，也是简单得紧！官家有了粮食，便便宜供给给各处工场的工。左近的乡民更是将饲养的类禽类鱼虾蔬菜卖与工场、矿山，这些工有了稳定的粮食，便会一门心思的努力劳作赚钱。哪有闲的生事的事发生？”

黄麒英说得沫横飞，颇为兴起。见叶其昌还是有些如坠云里雾里，当即便命取来笔墨纸砚，在纸上为这位老父母连写带画的，勾勒出一幅河静的工业区图景来。

在黄麒英的笔下。河静工业区的渐渐出现在纸上。

以高炉为核心，外围星罗棋布着负责开采铁矿石的矿务总局，负责开采煤炭的煤矿和冶炼焦炭的焦化厂，冶炼高铁的高炉旁则是聚集着几个规模庞大的制造厂、兵工厂、研究所，然后一大堆小规模的钢铁加工企业。附近的家属区俨然就是一座座小城镇。除了没有城墙外，其他跟广州省城无异。茶楼、饭馆、酒肆、客店，一应俱全，为了给那些力旺盛的工有个泻火的去处，在小巷处甚至还有一堆胡旦与林教授开设的档次不一的各色堂子。

然后钢厂家属区归属河静府管理，称为河钢区，区长与县令同级，除了没有城墙外，其他与县城无二。然后衙役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警察、消防和城管。警察负责治安。消防负责防火，城管则负责街道和市面管理。

而且警察、消防、城管一应开支具由国公府的财政统一拨款，不再是河静府或者河钢区官员用火耗供养。

“如此说来，佛山若是重现当年的盛况，倒也是一件大大的好事了？”叶其昌眼睛里渐渐放出光芒来。

“然也！所谓有需求就会有供给。别的不说，单单是每里这些工所消耗的一三餐各色食物，便是一件大大的，足以令左近各县农夫乐开花的生意！”

黄麒英摇晃脑的向叶其昌不无炫耀之意的介绍经验：“我那个瓷窑，不过用了一万多，每里光是供应一三餐加上给看护炉火的夜班工夜宵。所需的粮米便要有数百石之多，更有各色食，酒水，对各级目、匠师的饮食更是耗费巨大。粗粗算下来。每天的伙食费便是要有数百块银元花出去！可是把我那个负责采办菜蔬食粮米的小舅子忙坏了！”

作为过来的黄麒英的现身说法，顿时让叶其昌看到了一条生财之道。既然你可以让你的便宜小舅子负责你的瓷窑伙食采购，那么本官也是同样可以让心腹负责整个佛山铁业的伙食！

“好便是好。可是这数十万的粮米该到何处寻觅？”叶其昌有点诚心装糊涂了。

“老父母，莫要戏耍老夫了。如今整个河静，乃至整个南中，连年丰收。只怕主公每里都在发愁如何处置那些陈粮，你还担心粮食没有来路？只管上一个条陈，请主公允许南中粮米进佛山时不受配额影响的便是。如此一来，只怕整个粤东地面，不但粮价不会升高，只怕还会略有下跌。那些农见种植粮食赚不到什么钱，自然回去会想办法养鱼喂养猪种菜，如此一来，你还担心什么菜蔬食？老夫若是你，便在佛山择地起造起若房屋，为那些即将到来的各地商提供开设铺面的房舍！”

有意无意的，黄麒英指点了叶其昌一个不动声色便可以发大财的手段。

其实，发财的途径门路还不仅仅是这一条。

当叶其昌从河静进行了一番考察之后意得志满的回到佛山之后，他便很惊喜的发现，其实，若是按照河静的市政管理模式来管理佛山的话，便是打扫街道垃圾，都是一桩好买卖！

“大量的外来群，造成了大量的垃圾产生，聚集区如果卫生不行的话，很容易发瘟疫的。所以一定要做好排水、排污、垃圾清理跟卫生工作。为了防止瘟疫的滋生，本官准备在佛山等处修建若公共厕所，兴建下水道，同时开设垃圾站。”

而且垃圾实际上也是放错了地方的资源，大量的生活垃圾似乎大多是可以用于充当肥料的。一车车垃圾、粪便被承包商运出城外，或是卖给农夫，或是择地焚烧填埋。当然，这些都是要产生费用的。

“姐夫，这是这个月的常例钱。”叶其昌在林教授开设的一家档当中的执事相好的远方表弟，将装在信封当中的银票塞进了叶父母的靴子里。

为官清廉的叶其昌看也不肯看一眼，只管在书案上奋笔疾书，上书给主公李守汉，请求在佛山的几处沿河码上铺设铁轨，以四马车进行转运。以便达到货畅其流的目的！

“铁场与兵工厂之间试行之后，效果非凡，属下愚钝，商民等具文公请要求在码等处照此办理。”

这是两年后的事了。那时候，李守汉已经往南京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