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就算是这样,下坠的力量依然余势未消,拉着燕
岳继续下坠。
在这个要命的时候,燕
岳没有惊慌,没有放声尖叫,他只是用全力抓紧手中的登山锹。登山锹在地面上狠狠划出一道两米多长的印痕,眼看着它就要从冰层中滑落,燕
岳左手一探,又将一柄不知道从谁那儿弄到的刺刀狠狠捅进冰面,就凭刺刀和登山锹的双重力量,他终于在距离地面五十米的冰山上稳住了身体。
通过望远镜,全程看到这一幕的艾千雪,只觉得全身发软,身上内衣被汗水浸透。她一直以为自己够疯狂,可是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燕
岳比她疯狂野蛮了何止十倍?!
萧云杰这才冲过来,急叫道:“燕
岳出什么事了?”
艾千雪轻轻嘘出肺叶中一
长气,伸手拭掉额角渗出的汗水,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猛然再次瞪大了双眼,脸上露出了绝对的震惊与不敢置信。她通过望远镜,竟然看到刚刚险象环生的燕
岳,在勉强恢复稳定后,只是休息了十几秒钟,竟然又开始向上爬了!
难道他还想再挑战那道天然冰障,还想再体验一次刚才那种身悬空中、生命只依靠两根绳索来保障的生死冲刺?!
有了一次失败的经验,燕
岳更加小心翼翼,步步为营,也许是他第一次用飞虎爪抓碎上面的冰层,有了更好的着力点,第二次尝试时,燕
岳成功爬过了那道障碍,并在一个半小时后,接近了冰山的顶峰,在还差二十米就能登到顶部时,燕
岳却停止了攀登,从背包里取出了一只油刷。
艾千雪瞪大了眼睛:“他在
什么?”
萧云杰挤过来,两个
流通过观测镜观看,就在他们的猜测中,燕
岳又拿出一只瓶子,把调好的红色油漆倒在油刷子上,然后用他绝对和书法没有半点关联,当真是横不平竖不直,还抖来弯动,当真是笔走蚯蚓蚂蟥的狗爬爬字,在山峰上写下了一个大大的“游”字。
这个“游”字可真是够大,从燕
岳身体挪动的幅度来看,最起码也有两米宽,就这么一个字,少说也用了一两漆。
“难道说……”艾千雪做出了猜测,“他是第一个徒手攀上了这座冰山,所以想要自己给这座冰山命名?”
萧云杰疑惑地摇
,燕
岳似乎并没有这样的
好。
一个写得歪歪扭扭,丑到燕
岳语文老师都会为之羞愤欲绝的“游”字书写完成,燕
岳满意地一点
,又向上爬了一段,又挥动手中的油刷,狠狠画了一道横杠,写出了一个恢宏的“一”字。
一游?
萧云杰的眼角突然狂跳起来,燕
岳这小子,不会打算在冰山最光洁最整齐的冰面上,用最鲜艳的红色油漆,写上“燕
岳到此一游”几个大字吧?!
燕
岳再向上爬了两米,继续毫不羞涩地挥舞油刷,开始了他的留言,最终他写出来的就是……放羊官(x)者到此一游!
可能是觉得“放羊官”这个词实在不够响亮,他老
家写到半截手中的油刷一挥,在“官”字上面划出一个触目惊心的巨大叉叉,又在旁边补写了一个“者”字。从而让他的小学语文老师逃过了再一次丢脸的命运……是放羊倌,不是放羊官,他教的学生,差一点当众写了大大的一个错别字。
远远地看着这一幕,萧云杰吐出一
闷气,还好这小子没
脑发热地把大名留下,如果真是那样,可就罪证确凿无可抵赖,现在虽然
都怀疑这个放羊者就是他们两兄弟之一,但是只要他们死不松
,那些
又能奈何?对了,他们这个放羊组合中还有吕小天,虽然让那小子徒手爬上冰山的可能
,比让老母猪学会硬气功还要难十倍,但是多个
就多个目标,这水,也能搅得再浑一点不是?
只要能拖上几天,积雪一覆盖,新的冰层淌上去,就连最后的罪证也消失了。
“我的天哪。”
艾千雪突然发出一声低叹,她不忍卒读地伸手捂住额
,“前两天燕
岳找我帮忙,除了要膨胀螺丝和手摇钻这些工具,还要求我找一些荧光
。他不会把荧光
掺到油漆里了吧?”
荧!
光!
!
萧云杰彻底抓狂了,他的眼角在不停狂跳,他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燕
岳这个自家兄弟。他就知道被分配到炊事班负责放羊,燕
岳很不爽,但是谁能想到,他老
家竟然选择了这种非
力非典型方式进行抗议?!
想想看,想想看,想想看吧,到了熄灯号吹响,整个军营都陷
一片黑暗当中时,在这片黑暗的世界中,只有一座直耸
云,犹如一块巨大功德碑的冰山上,那一串大字依然在默默散发着荧光
的光芒,将“放羊官(叉)者到此一游”几个大字映衬得猥琐非凡。这八十岁老太太嘴里的最后一颗牙,昆仑山上的一根
,又怎么可能不引
注目?!
这一行大字写到上面,燕
岳是爽了,但是萧云杰却觉得心惊
跳,这座冰山可是燕
岳独家垄断的“宣传板”,他今天只写了某某某到此一游这种国粹留言,又没留名姓,还可以勉强蒙混过关,但是假如有一天,他老
家和谁结了死仇,在某年某月某
又爬到冰山上,写出“xxx大浑蛋,床下偷藏h漫画书”之类的话,那该怎么办?!
就是在萧云杰和艾千雪无言的注视下,留言完毕的燕
岳,爬到了雪山的顶峰。
站在这片
类亘古以来,也许都是第一次涉足的领域,燕
岳展目眺望,就是在这一刻,万里河山,白雪世界,仿佛尽在脚底,迎着来自西伯利亚的刺骨寒风,燕
岳大大张开了双臂,他仿佛在这一刻要将呼啸而过的山风,刺骨的严寒,远方那片连绵不绝得仿佛无边无垠,一大半更隐
雪山的喜马拉雅山山脉一起拥抱进自己的怀里。
也许是有点好笑,也许是环境使然,也许是身为职业军
,每天耳濡目染已经渐渐影响了他的行为举止,俯视万里冰川,面对这片远离繁华尘世,没有半点污染,只剩下一片银白的世界,感受着大自然最质朴最伟大的沧桑宽厚,所有的烦恼都一扫而空,似乎就连心胸都为之开阔起来,燕
岳的心里,突然涌起一个如此鲜明的念
……这里每一寸土地都是我们自己的,无论谁要侵占去,我们就要和他拼到底!
燕
岳又从背包中取出了一只望远镜,有了军用望远镜的帮助,眼前的一切变得更加清晰,慢慢浏览着脚下的山河大地,也许千百年来,只有他一个
无聊地爬上这座冰山,也只有他一个
可以用这种角度打量四周的一切,而且绝不会有
突然跳出来打扰,放羊的工作又实在太过清闲,所以燕
岳看得很细致、很从容。
看着看着,燕
岳嘴里发出一声惊呼,他已经掠过的望远镜视线又猛然往回拉。借助军用望远镜,燕
岳清楚地看到,一辆越野车抛锚在距离军营已经不算太远的路上,一个可能是司机的
,打开前机盖正在检查汽车的发动机。
汽车应该抛锚了相当长时间,再加上距离军营只剩下十来公里,大雪过后又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就连
顶的阳光中,似乎都多了几丝暖意,两名乘客离开汽车,彼此搀扶着走向了军营。他们为了节省体力,已经偏离了原本的道路,选择了一片更加平坦的雪坡,两个
并肩而行,在雪地上留下了两排一路向前延伸的
脚印。
一场下了五六天的大雪刚刚停歇,这辆越野车就迫不及待进
山区公路,肯冒这个风险在冬季雪后进山的
,九成九都是思亲心切,在山下因为风雪阻隔,已经不知道滞留多少天,等不及部队调派军车接送的军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