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岳走到了演习场最高的一个山坡上，他单手举起自动步枪，对着空中就是一阵疯狂扫，清脆的枪声随之在演习现场的空中反复回。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一个弹匣打空，燕岳踏着满地的弹壳，放声喝道：“‘笑面虎’，我知道你能看到我、能听到我的声音，你给我滚出来！”

燕岳的声音远远地传送出去，但是四周依然一片安静。

燕岳面对眼前的群山与丛林，竖起了一根中指，他吸了一气，用尽全身力气，放声喝道：“‘笑面虎’，你就算是听不到，也睁大眼睛，看清楚我的型……我，燕岳，发克，你！”

只要看过好莱坞电影或者美剧的，就应该知道，燕岳这句中不中、洋不洋的话所代表的含义。

“嗒嗒嗒！”

对面的丛林中，突然传来了班用轻机枪点的声音，燕岳摊开双手，望着枪声传来的方向，放声叫道：“没打中啊，‘笑面虎’，你除了会，会拿自己身边的战友当靶子之外，你还有什么本事，都拿出来瞧瞧啊！”

“嗒嗒嗒！”

回应燕岳的，是第二次点。

燕岳脸上讽刺的表更加浓重：“没打中，没打中，没打中，没打中。‘笑面虎’，是谁教的你枪法，怎么就这么烂，这么臭，这么恶心！我听说，你还在班用轻机枪上加装了狙击镜，我还以为你是多牛的机枪手，原来就是这么一个臭粑粑手啊？！”

“嗒嗒嗒！”

“嗒嗒嗒！”

“嗒嗒嗒！”

轻机枪点击一波接着一波地响起，燕岳就那么大大地张开双臂，任由对方向自己击，当第七组枪声响起的时候，燕岳的腰间扬起了一片红烟。

透过班用轻机枪上的狙击镜看到这一幕，“笑面虎”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低声道：“傻子！”

在“笑面虎”看来，燕岳的行为，就是二百五的集合体，是傻的最直观、最具体表现。

一个在演习场上都无法控制自己绪，跑在山坡上任由敌不断向他击，不躲不闪不避也不还击，最终被“击毙”的傻子，他再热血激昂，再愤青，再气势汹汹，也绝不可能进夜鹰突击队。要知道，夜鹰突击队正在组建的可是特种部队，而不是炮灰部队。

“笑面虎”已经准备收起武器撤退了，就在他下意识地通过狙击镜，最后观察了燕岳一次时，他却突然顿住了。

燕岳大踏步走到一片净得犹如白纸的雪地上，以自动步枪的枪托为笔，在雪地上狠狠写了几个力透雪背的大字：笑面虎，我，发克，你，嘛惹！

“没错，‘笑面虎’，老子骂你了，老子就站在这儿，指着你的鼻子骂你了！你妈生猪都比生你好，我要是你爸，就在你出生前，就把你甩到墙上，不对，是就把你冲进下水道，免得看到你这么一个玩意儿就生气，更免得你给全中国军队丢脸！”

燕岳继续放声狂喝：“你这个瘪三中的瘪三，杂种中的杂种，我敢用自己的脑袋打赌，你要是生在几十年前，本鬼子打进中国的时候，你一定是汉卖国贼。你连自己身边并肩作战的战友都能出卖，都能当靶子，那你还有什么不能出卖、不能背叛的？你是一个垃圾，一个大大大大的垃圾！‘笑面虎’你听到了没有，我，发克，你！”

说到这里，燕岳换了一个弹匣，对着自己写在雪堆上的“笑面虎”三个字，在近距离直接扣动了扳机。

“嗒嗒嗒……”

自动步枪连续扫，弹壳在不断飞跳，虽然他们在演习场上使用的都是空包弹，但是在这么近的距离，空包弹打出来的气流依然一波波冲出，撞在雪面上溅起一片片的雪花，看起来真像是燕岳在对着“笑面虎”进行“鞭尸”。

“‘笑面虎’，你除了两面三刀卑鄙无耻之外，有什么资格称自己为‘虎’？”燕岳将打空的自动步枪甩到肩膀上，继续放声狂喝，“就凭你这份唾面自的本事，就凭你这份任都不能忍的隐忍和趴在那里万年不动的壳样儿，以后我就叫你‘忍者神’好不好，好不好啊？”

说到最后，燕岳放声大笑，仿佛他被自己讲的笑话给感染了似的，他笑得张扬而放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更笑得直不起腰来，只能在那里一边继续笑着喘着一边用力拍着自己的大腿。

笑了好半晌，燕岳摆出了一个动画片中忍者神最经典的造型，然后迈着鸭子步，开始在山坡上走来走去，他一边走一边现编现演现唱：“忍者，忍者，那个神，那个神，那个神！神，神，神，忍者神！瞧一瞧，看一看，想夜鹰突击队的忍者神，瞧一瞧，看一看，新时代的汉卖国贼，他的名字叫忍者神，他就喜欢背后，他就喜欢高兴的时候……嘎嘎嘎嘎地叫……”

没有在现场亲眼看到燕岳的即兴表演，没有听到他那能把小孩吓哭的鬼哭狼嚎，你就绝不会明白，这一刻燕岳的样子有多猥琐欠揍，有多么撩心弦。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在树林里突然传来了有节奏的班用轻机枪击声，没过多久，树林里扬起了两片红色烟雾，有中弹了。

燕岳的身体僵在了现场，在他沉沉的凝视中，“笑面虎”拎着他那支加装了狙击镜的八二班用轻机枪，慢慢自丛林中走了出来。

“笑面虎”就那样一路走到了燕岳面前，在他的脸上，满是讥讽的笑容。走到距离燕岳面前十几米的位置时，“笑面虎”停下了脚步，他望了一眼雪坡上那串“我，发克，你”大字，眼角就微不可察地轻轻一跳，但是旋即脸上又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笑面虎”的笑容，是什么样的呢？

燕岳在仔细观察。

“笑面虎”的笑容，当然不会让你看出他是一随时可能择而噬的虎，否则他就绝不是一合格的“笑面虎”。

站在燕岳面前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看起来其貌不扬，甚至还会让感觉忠厚老实的男。最重要的是，当他对着燕岳微笑起来的时候，竟然连燕岳心中都微微一动，他的笑容，带着几分憨厚的纯真，还带着几分让一看就心生亲切的坦率，最后还隐藏着一分阳光般的灿烂。

这个男的笑容，就像是春河解冻，那种随之绽放的感染力，就那么扑面而来，如果不是知道他曾经做了些什么，就连燕岳都会对这样一个男心生好感，只要相处时间稍长，就会和他成为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你好，我叫肖飞虎。”

就连他的声音，都透着一磁和浑厚，听上去就像是广播电台的主持，“笑面虎”微笑着问道：“你呢？”

“燕岳。”

“笑面虎”一脸灿烂的微笑：“你放弃一切胜利希望当面挑衅，掩护剩下的战友暗中袭击，这种舍己为的神，让我感到敬佩。这只是一场演习，到了真实战场上，你未必能做到这一点，但是我依然要对你表达由衷的敬佩。我想，我会记住你的，燕岳。”

说到这里，“笑面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惋惜：“只可惜，你的战友失败了，他们刚刚被我击毙，你们十四，已经全军覆没了。我专程过来，就是想要告诉你，我们不能以成败论英雄，你虽然失败了，但是你，燕岳，依然获得了我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