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发炮弹从他们的顶掠过，带着一个优美的弧度，一栽到了三百米外空无一的场上。

“嗖！嗖！嗖！嗖！嗖……”

炮弹的呼啸声不断响起，一连出十二发炮弹后，炮击停止了。张然早已经判断出炮击的方位，但是他却没有动，在这个时候，会用迫击炮，或者说敢用迫击炮向军营轰击的，只有燕岳而已。而燕岳千辛万苦弄到一门迫击炮外加十二发炮弹，又把它们扛到山上，绝不是为了向夜鹰突击队无站立的场击那么简单。

张然回过，望着脸色怪异的杨自在、老辛和许阳一行：“谁能告诉我，这算什么？”

“你和这里的兄弟，已经全部阵亡了。”

杨自在连长脸色怪异地走上前，将一封信到了张然手中。

燕岳使用的迫击炮，是占领综合训练基地后，从那里“缴获”的pp87式迫击炮。这种82径迫击炮，炮身加炮架和支盘，一共有四十千克，每发炮弹就算是四点五千克重，十二发就是五十四千克。这两者的重量加在一起，已经是燕岳他们三小组的负重极限，否则的话，燕岳一定会带上更多炮弹。

燕岳通过杨自在连长到张然手中的信上，是这么写的：

“您好。在您接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对着水井位置连续轰了十二发炮弹。您千万不要以为是我的炮击水平太差，把炮弹全轰到场上去了。就算是教练弹不会炸，这劈盖脸砸下来，砸到脑袋上，是真会要命的，就算是砸不到，砸到汽车、直升机上面，也是不好的，如果要我赔，那真是会赔死的，您说，对吧。”

涵养再好的，看到这么一段，也会气得肝火上升，但是别急，更绝的还在后面。

“当你们突然发现，从井里抽出来的水，比黄连汁还要苦十倍，喝下去一就得吐出来十，请不要怀疑，这就是我的。为了平息那些忙碌了一晚上，早就饿得肚皮瘪瘪，却因为井水突然变苦，吃不到早餐而群汹涌的士兵，您大概不会驱赶那些炊事员和周围围观的士兵吧？那让我猜猜，在我炮击的时候，水井旁边除了您，还有多少，一百个，差不多吧？一个连会有一个炊事班，以每个炊事班八计算，夜鹰突击队有十二个特战连，就是十二个炊事班，合计九十六，再加上其他边边角角的，这能做饭的，大概有一百一十个，我这一通炮击，除了您，应该轰死了七八十个炊事员吧？”

读到这里，张然忍不住抬，看了看周围那些炊事员，辛苦了一两个小时，做出来的饭食反而弄得群汹涌，为了弄清楚事真相，炊事员们从军营各个角落奔赴水井，有不少炊事班都是倾巢而出，一眼扫过去粗略计算，就这一阵炮击，跟着张然一起完蛋的炊事员，竟然真的超过了七十个。

作战部队伤亡还不到百分之五，炊事班伤亡就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七十，达到了成建制被歼灭的程度，这种战例，不要说是夜鹰突击队，就算是放眼我军，甚至是全世界，也算是奇观了。

信写到这里还没有完，燕岳还专门对他发的十二发炮弹，列出了一个详细的清单：

第一发、第二发、第三发，烟弹（燕岳：用来制造混）；

第四发，钢珠榴弹（燕岳：嗖嗖窜，打得你们抱鼠窜，最终只能全部卧倒）；

第五发、第六发、第七发，杀伤燃烧弹（燕岳：想趴着装死是吧，那就来个火烧，看你们是继续趴着还是跳起来继续跑）；

第八发、第九发，高榴弹（燕岳：你们还是继续趴着吧，这玩意儿一响起来，惊天动地，蛮吓的）；

第十发、第十一发、第十二发，箭形弹（燕岳：千万别告诉我，现在你们还趴在地上，顾不顾腚的，也许要不了命，但被它扎中，真的是很难受很难受很难受。你要问我为什么，咳咳咳，因为在我的建议下，老杨在制作这种炮弹时，那些小钢箭上，用那个羊羊888浸泡过了！）。

孙宁从来没有听说过，我军制式pp87迫击炮还有箭形弹这种特殊武器，他目光一扫：“谁是老杨？”

老杨举起了手：“那三发箭弹，是我没事瞎折腾，自己弄出来解闷的东西，谁想被燕岳那小子看到，把我们俘虏后，立刻就把我私研制的炮弹给抄走了。”

所有的炮弹中，也只有这最后三发箭弹是货真价实。燕岳之所以把它们放在最后，就是害怕使用实弹击会产生误伤。三发箭弹在空无一的场上空炸，形成了三个扇形覆盖面，上千枚钢箭刺地面，彼此融，形成了一道道密密麻麻的死亡之网。

只要看到这一幕的，就必须承认，在水井边的，挨到这种炮击，想要安然无恙，概率真的是很低很低。

看着眼前这个貌似憨厚，实则是在部队已经混成的老兵，跟在杨自在身后，同样步阵亡之列的张然，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这羊羊888是什么东西？”

这个问题一出，曾经亲眼看到燕岳和笑面虎对决的许阳，脸色当真是彩得有若见鬼。

许阳轻咳了一声：“这个，张连长，燕岳和萧云杰从新兵营出来后，曾经在炊事班养了几个月的羊，这个您知道吧。”

张然点，他已经隐隐明白，这个羊羊888，似乎和燕岳他们放羊的经历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许阳上前几步，在张然耳边低声道：“那个羊羊888，上面印一句广告词，挺贴切的……用了羊羊888，您就发发发；今年二十，明年变五十，羊羊888，一用发发发。”

张然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大家都是成年，谁也别装清纯小青，谁还不知道这今年二十、明年五十是什么意思？只是，只是，只是……在箭形弹中的钢箭上浸泡这种给羊用的东西，这他妈的也太下作、太卑鄙无耻、太损无下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