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惧和寒意。

小姐素来好子，对身边最是温和。此时眉眼沉凝，透出凛然的寒意。她竟无勇气和小姐对视，只得低应了声是，退了出去。

屋子里安静下来。

程锦容呼出一气，将刀重新放枕下，躺了下来。

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她要养足体力神，应对即将到来的恶战。

她闭上双眸，很快眠。

……

天亮了。

白芷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小姐……”

话音未落，门便开了。

程锦容已穿戴整齐，一袭青衣罗裙，乌黑的长发半挽，发间只有一支银钗。和往金娇玉贵的模样大相径庭。

白芷一愣，脱而出道：“小姐为何这般穿戴？若被夫见了，定会出言嗔责。”

身为名门闺秀，德言容功样样都得出挑。每衣着穿戴，亦要心。

程锦容这位表小姐，在永安侯府一住十余年，衣食用度和裴家小姐们一般无二。有时，就连白芷都会忘了主子其实姓程。

程锦容神色淡淡：“随我去内堂。”

白芷还待再说什么，程锦容已迈步而去。

白芷心里暗暗叫苦不迭，硬着皮跟了上去。几个二等丫鬟也随之跟了上来。

永安侯夫住在听雪堂，畅春院离听雪堂颇近，盏茶功夫便到。

永安侯夫身边的大丫鬟白薇笑盈盈地迎了出来，行了一礼。目中闪过一丝讶然。

表小姐容貌清艳无伦，平衣着穿戴最是心。今儿个怎么穿得如此简朴？还有那副冷静漠然的神……

两没见，像变了个。

白薇迅疾看了白芷一眼，目中暗含询问。

白芷微不可见地皱眉摇。

程锦容对两个丫鬟的眉眼官司视若未见，不疾不徐地迈步进了内堂。

永安侯夫端坐在上首。身为裴皇后的娘家长嫂，一品诰命夫，永安侯夫无疑是京城贵圈里最顶尖的物。

她年约四旬，保养极佳，妆容致，满珠翠。看起来只有三旬左右。眼角略略上扬，明外露，不怒而威。

十余位内宅管事束手恭立，无敢随意张，一派肃穆安静。

明威严的永安侯夫，见到程锦容的刹那，满面冰霜立刻化为春风拂面的柔和，含笑道：“锦容，快些到舅母身边来。”

能得到永安侯夫如此亲切慈对待的，除了嫡出的五小姐，只有程锦容。

内宅管事们早已见惯了永安侯夫对表小姐异乎寻常的疼，以眼角余光瞄了过去。

一袭青衣罗裙的清艳少动也未动。

永安侯夫有些诧异，主动上前，握住程锦容的手笑道：“你身子总算是好了。再有半个月，便是你的及笄礼。我已经吩咐下去，命准备及笄礼。今儿个就要写请帖了……”

程锦容抬起眼，目光平静淡然：“多谢舅母费心，不过不必了。我打算回程家举行及笄礼！”

永安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