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永安侯府。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啪地一声闷响。

永安侯夫左脸多了五道鲜红的指印，火辣辣地一阵刺痛。

永安侯夫捂着左脸，眼泪刷地涌了出来。耳畔传来永安侯怒不可遏的声音：“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

“若是早些进宫，安抚住皇后娘娘，和青黛菘蓝早些通气。事怎么会闹到这等不可收拾的地步！”

“你这个蠢！只顾着自己那点盘算心思，耽搁了正事。今气得皇后娘昏厥，触怒了皇上。差点就祸及裴家……”

永安侯越想越恼火，打了一掌，犹不解恨，扬手又是一掌。

永安侯夫惨呼一声，右脸顿时红肿了一片，嘴角溢出一丝血丝。肩膀不停耸动，却不敢哭出声音来。

永安侯毫无怜惜之意，冷冷道：“从今起，你就告病，安安分分地在内宅里‘养病’。等这桩事告一段落，等皇后娘娘养好了身体，等皇上气消了忘了这件事，再进宫请安。”

永安侯愤怒之下，用了全力。永安侯夫左右脸孔都被扇肿了，哭着应是。

永安侯厌恶地看了永安侯夫一眼，转身便要走。

永安侯夫哭着提醒：“程锦容提醒侯爷，一动不如一静。妾身鲁钝，一时想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侯爷……”

永安侯又是一阵心火起。

几个月前，程锦容还是温顺乖巧的外甥，是他手中的棋子，牢牢牵制住宫中的裴皇后。

现在，程锦容却已成了他的心腹大患。

裴皇后身边多了程锦容，不可能再像往那般对他言听计从。他彻底落在了下风，反过来得看裴皇后和程锦容的脸色说话行事。

一动不如一静。

程锦容这是在提醒也是在警告他这个永安侯。今之事已经惹来后宫众瞩目。尤其是郑皇贵妃，一直暗中窥伺椒房殿里的动静。裴皇后的秘密，绝不能曝露。

此时，他最好是一切如常，不做任何出格的举动。

也罢，灭也不急在这一时。就让常山再多活一段时。

永安侯冷冷扔下一句：“本侯爷知道了。”

然后，便拂袖而去。

……

永安侯夫哭了许久，才叫了贴身丫鬟进来伺候。

白薇被主子的狼狈惊到了：“夫，你的脸……”

除了永安侯，还有谁敢对夫动手。白薇话到半截，就不敢说了。永安侯夫对着心腹大丫鬟，也没了隐瞒的心思。

脸都被打肿了，想瞒也瞒不住。

永安侯夫低声道：“扶我回屋子里去，对外就说我病了，不见任何。阿彰回府，你想法子拦下他。”

她现在这副样子，绝不能让裴璋看见。

白薇红着眼一一应下。

傍晚，裴璋从宫中当值回来。进府后，连自己的院子都没回，就来见永安侯夫。

白薇陪着笑脸，拦在裴璋身前：“夫从宫中回来之后，重脚轻，已经病倒了。夫怕病气过了公子，特意吩咐婢，请公子过几再来见夫。”

这么明显的托辞，如何拦得住裴璋。

裴璋沉下脸：“让开！”

白薇还待再说什么，裴璋已直直走上前。白薇不得不让开，任由裴璋推门而。躺在床榻上的永安侯夫，想遮脸也来不及了。

裴璋目力极佳，一眼看到永安侯夫红肿的脸孔，眼睛顿时泛起愤怒的赤红。用力握了握拳，旋即便要转身离去。

“阿彰，”永安侯夫又是窝心又觉惊惧，顾不得再装病，立刻冲下床榻，一把抓住裴璋的胳膊：“你要什么？”

裴璋的眼珠都快被怒火烧红了：“我要亲问一问父亲。当年他一手铸成大错，才有了今进退两难的困局。他不自省其身，拿母亲撒气，算什么本事！”

永安侯夫被狠狠刺通了心窝，泪水刷地涌了出来，攥着裴璋的衣袖却未松开：“阿彰！你别胡闹！不管如何，他是你父亲！你不能顶撞，更不可忤逆不孝！”

“阿彰！你听娘的话。现在就回自己的院子歇着，明早起去宫中当值。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在皇上面前，也不可露出半点异样。”

“你有出息了，娘才能挺直腰杆……”

裴璋心的怒火，没有被永安侯夫的泪水浇灭！反而愈发旺盛！

“母亲，你是不是还有事在瞒着我！”裴璋紧紧盯着永安侯夫，一字一顿地问道：“容表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当年的秘密？”

永安侯夫不假思索地否认：“没有，你别胡思想。”

目光漂移不定，没有和裴璋对视。

裴璋痛苦地闭上双目。

都这等时候了，母亲还要骗他……不对，是父亲不想让他知道。父亲疑心他私下给容表妹透风，所以要一并瞒着他。

父子之间，竟也互相提防戒备至此，何等荒谬可笑！

容表妹冷漠厌恶的目光，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不去。

“阿彰，”永安侯夫的哭声在他耳边响起：“阿彰，你别哭。事还没到最坏的地步……”

他哭了吗？

裴璋茫然地睁开眼，后知后觉地察觉到满面的湿意。

永安侯夫哭红了一双眼，声音嘶哑：“阿彰，你是你父亲唯一的嫡子。裴家的爵位和家业，都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还有程锦容！她现在做了医官，进宫为皇后娘娘看诊。不管如何，子总是要嫁的。你喜欢她，只管慢慢等着。一两年也好，三五年也罢。你想等到何时，都随你。娘都认了！”

认了？

认什么？

裴家想认了，容表妹肯认吗？被着做了多年替身的裴皇后肯认吗？

母亲凭什么以为，容表妹还愿嫁给他？

父亲凭什么以为，裴皇后和容表妹不会动手报复裴家？

裴璋用袖子慢慢擦了眼泪，扯动着嘴角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大概是他的神太过僵硬，近乎狰狞，永安侯夫也被吓住了：“阿彰，你这是怎么了？”

裴璋什么也没说，转过，慢慢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