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后，宣和帝先一步回宫。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杜提点也随着宣和帝一同离开。

程锦容依旧留在宅子里。

这段时未曾出宫，这里的病患可不止吴商，还有三个病患等着程锦容看诊。算一算时间，怎么也要两左右。

甘吃了一整碗鸭血羹，面色红润，气神足得很：“小姐，今来的那位燕五爷是什么？提点大从不带进这处宅子，怎么今偏偏带了他来？”

程锦容眸光一闪，淡淡笑道：“燕五爷也是病患，打算让我看诊。今是特意先来看一回。他身份不同常，既是要来，师父不敢不应。”

甘对官场什么的半点不通，也猜不到是什么样的贵，能令杜提点这般诚惶诚恐。随笑道：“他这个倒是有趣。明明看不下去，非撑着不走。出来之后，吐得稀里哗啦，怪可怜的。”

程锦容莞尔一笑：“行了，不说他了。他要看诊，也要等上一段时。到时候，你随我一同去看诊便可。”

甘一愣：“不是到这儿来看诊么？这半年多来，都是病患到宅子里来看诊，小姐还从没出过诊呢！”

程锦容意味长地笑了一笑：“别也就罢了，这位燕五爷要看诊，我出诊一回也无妨。”

甘听得一雾水。

好在甘心思率直，想不通的事，很快就抛到了脑后：“小姐，病患已经在屋子里等着了。”

“好，我这就去。”

……

两后，程锦容回宫中当值。

此次回宫，程锦容没有先去椒房殿，而是被召进了保和殿。

身着龙袍的宣和帝，目光定定地落在程锦容的脸上。神色沉，看不出喜怒。

换了别，被天子这般注目，早已战战兢兢提心吊胆。程锦容却神色未变，一派从容不迫，拱手行礼：“微臣见过皇上。”

过了片刻，宣和帝才淡淡道：“免礼，平身。”

此时，殿内只有赵公公，杜提点在保和殿外等候。

很显然，宣和帝有话要问询。程锦容半点不急，束手而立，等着宣和帝发问。

病患和大夫比耐心，显然是比不过的。

果然，宣和帝耐不住先张了：“程太医，那个吴商救治后，现在形如何？”

程锦容恭声应道：“回皇上的话，吴商身体底子还不错，开腹救治后形良好，并未发烧。只是，每要按时复诊换药，还要喝汤药。约有一个月，伤便能愈合。两个月可以下榻。身体将养得好，半年之内或能痊愈。”

宣和帝目中光芒闪了又闪。

其中利弊，他心中早已权衡过数次。亲眼目睹过救治的过程，若说心里没有影和一丝畏惧，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能彻底根治病患，解除病患折磨之苦，对患病已有十年的宣和帝来说，实在太有吸引力了。

宣和帝沉吟许久，又问道：“朕问你，你尽管直言。如果朕只服汤药，到底能撑多久？”

程锦容抬眼，和宣和帝对视：“最多三年。”

一旁的赵公公：“……”

赵公公垂着，额上的冷汗早就下来了。

这个程锦容，简直是胆大包天，什么话都敢说！

谨小慎微的杜提点，怎么收了这么一个直言不讳的弟子！

宣和帝面色也不甚好看。任谁听了这样的话，脸色都好看不到哪儿去。不过，类似的话，程锦容之前就曾说过一回。

听第二回，总算没那么大的冲击。

宣和帝盯着程锦容，沉声问道：“程锦容，你给朕听好了。朕允你看诊，不过，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朕灭了程家满门！”

这就是给天子看诊的坏处。

治好了固然有数之不尽的好处，一旦失了手，就要祸及家。

程锦容不卑不亢地应道：“微臣有话，不吐不快。身为大夫，为病患看诊，定会竭尽全力。皇上张以程家满门命相胁，微臣委实不敢苟同。看诊时，需心无旁骛。若微臣心中惦记亲，心绪纷，手下不稳，于皇上而言，绝不是好事。”

宣和帝：“……”

好一个胆大包天的程锦容！

宣和帝不怒反笑：“照你这样说来，朕的命付之你手，倒要垂尾乞怜不成！”

赵公公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

他伺候宣和帝十数年，对宣和帝的脾气十分熟悉。此时，宣和帝离翻脸杀，也就是眨眨眼的距离。

程锦容的声音在殿内响起：“皇上严重了。微臣刚才所言，并无威胁之意。能为皇上看诊，是微臣此生最大的福气。”

“微臣一定竭尽所能，为皇上治好病症！也请皇上信任微臣一回。”

“天底下的病患，求医问诊，心都不免忐忑。只是，既是做了决定，便得信任自己的大夫才是。若实在信不过，病症不治也罢。”

宣和帝重重哼了一声：“话说得倒是轻巧好听。好，朕就信你一回。只要你治好朕的病症，朕自有重赏。”

程锦容恭声谢恩：“微臣先谢过皇上恩典。”

这份镇定从容，无形中令宣和帝对她多了几分信心。

宣和帝以手指轻敲桌面，发出扣扣轻响：“朝堂和宫中诸事，朕要先做安排。看诊之事，暂定在三个月后。此事你要守如瓶，不得告诉任何。”

程锦容肃容领命。

……

程锦容退出殿外后，才惊觉自己的手心冒出了些许冷汗。

天威难测。

宣和帝此怒无常，她敢直言不讳，是笃定宣和帝绝不会在此时翻脸。而且，她也要趁着此时，在宣和帝心中竖立起敢说敢言的形象，以便于后行事……

在殿外等候了许久的杜提点走上前来，目光迅疾掠过程锦容的脸孔，中却什么也没问。

程锦容冲杜提点微不可见地点了点。

杜提点缓缓吐出一气。

程锦容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就在眼前。

他的身家命前程，也在此一举。

“有我在，师父放心，”程锦容声音又快又轻。

杜提点心里叹了一声。

师父再不放心也没法子，上了贼船，想下也下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