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毅打不到，渐渐安静下来，他喘着粗气，嘶喊着为自己辩解：“于小慧说得对，她没和我单独在一起过，那天在指挥部画图，还有吴指挥和值班的六队队长老汪在，然后，于小慧就回了工棚，我去了县城，吴指挥，你说句话，我开拖拉机离开的声音，你听到没有？”

吴指挥和六队队长连忙证明：“听见了，听见了，我和吴指挥怕于小慧出事，还站这儿看着她进了工棚。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工棚有有看门的，不然，里面全是同志，白天劳累一天，晚上睡得沉，万一有坏进去怎么办？

肖毅继续道：“再以后，也就是在工地活见过她，众目睽睽，你们觉得，我们能做什么？还有，我们才认识几天？几天啊！是谁造谣，是谁？还有，传谣的，你们是猪脑子还是狗脑子？别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十队队长见指挥部所有都盯着自己看，终于没法逃避了，他抬起手，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我就是猪！我就是狗！我猪狗不如……”他狠狠打了自己七八下，才有过去，拦住了他，但他的脸还是红彤彤地肿了起来。

他是风峪，从挣当团支部书记到党，和肖毅对上也不是一次两次，每回都是手下败将，本来这次以为能看到肖毅笑话，没想到肖毅竟然在那种况下还能翻盘，他就是心里不忿，说几句闲言碎语，就是为了出气，到如今，才觉得那些话实在过分，自己若是再不表示歉意，别说肖毅，这整个办公室的，以后都会把他当小看。

可是被得扇自己耳光，这丢得够大的，十队队长真是欲哭无泪。

指挥部挤进来好些，有在低声给别解释刚才发生的事，也有帮着劝肖毅，屋里嗡嗡嘤嘤，十分喧闹。

“无关员都出去，该吃饭的吃饭，不要传谣言，我会严查，到时候被批斗，可别跟我哭鼻子。”

一听要开批斗会，屋里呼啦啦出去了一多半。

“冯银锁，你说，你听谁说的？”

六队队长原来叫冯银锁，这个的名字起反了，嘴就没个把门的。

冯银锁不想说，不过，禁不住吴指挥严厉的目光，嗫嚅了几下道：“青山公社的，叫刘管。”

他们可是亲戚啊，今后哪里还有脸见？

“你把过程写下来。”

“我不会写，我，我不会啊——，我才读到三年级。”若不是没文化，他怎么总是不如肖毅？一说到这里，冯银锁的眼圈就红了，他好恨。

“小杨，他说，你来写，然后，签字盖章，我要拿着去找刘管，这个，不是造谣者，就是传谣者，得好好让他斗私批修，学习改造。”

吴指挥忿忿地说了一通，心中的恼火发散大半，这才扭看向小慧：“你怎么不回青山公社？”

“青山公社钱逊仁听信谣言，不要她了。”肖毅道。

“王事，王事——”

随着吴指挥的声音，一个中年男带着个敦敦实实的进来，一看就知道他在门却不进来，吴指挥狠狠瞪了他一眼：“带于小慧去工棚休息，安排陪着她，寸步不离。”这是怕小慧真寻短见，毕竟那些流言，实在太不堪，是个都受不了。

那个上前搀扶起小慧，动作很是粗鲁，显然，她对小慧没有丝毫同，小慧越发委屈，但此刻她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被半搀半架，离开指挥部。

小慧在工棚里躺了半下午，才算恢复过来，这才发现自己没有吃午饭，那个敦实的，就坐在工棚门，时不时地看她一眼。

“阿姨，我饿了。”小慧很委屈，说着又想掉眼泪，她什么也没做啊，平白受这无妄之灾。

犹豫了一下，答不理地道：“你不可以出去。”想到吴指挥竟然为她开批斗会，自己也怕糟了无妄之灾，就站起来，“我到食堂给你拿个馒。”

小慧虚弱地道了声谢：“你放心去吧，吴指挥已经承诺还我一个真相，我不会死的，我要看着坏我名声的坏蛋是怎样的下场。”

敦实似乎点了一下，脚步飞快地走了，不到十分钟，她就返了回来，用笼布裹了个馒，里面还夹了油泼辣子。

小慧起来，去洗了一下手，接馒的时候，很认真道谢：“谢谢阿姨！”

敦实对小慧的认知，似乎有点改观：“子，看着你也是个好的，怎么能——”

“我真的什么坏事也没做，我和秦站长在一起工作，我就是尊重他，秦站长身体不好，我帮他做做饭，秦站长比我爸爸都要大的，而且，我有男朋友，他和秦站长关系很好，秦站长也很乐意我们两关系好的，他是个好。”

“农机站的秦站长？”

“嗯呐。”

“是挺好的，他以前就下放在我们村，不管哪个队的马达烧了，他都给修，不给钱也修，也正气，从来没有什么闲言碎语的。”

“阿姨你是柴家村的？”

“嗯呐。”

“秦站长也说过你们柴家村的很好，很朴实很善良，他刚刚下放的时候，妻子身体不好，两个孩子也都去了农村，他特别牵挂却无能为力，觉得都是自己拖累了家，他好几次想一死了之，都是你们对他好，他才不想寻死了。”

“啊？真的？他刚来我们村，确实一句话也不说的，后来才开朗起来，每天和和气气，见就打招呼。”

和小慧聊开了，敦实脸色也和善了，晚饭时，还帮小慧端了一大碗烩菜——工地天天吃烩菜，但是量却没有这么多。

“谢谢阿姨！”小慧道。

“谢啥呀，这娃，乖得很。”敦实夸了小慧一句，停了一会儿又道，“娃呀，当个不容易，你平时还是要小心些，离那些心思狠毒的远一些，不然，都不知道他们怎么害呢。”

“是，我今后小心些，谢谢阿姨。”

“哎，快吃，快吃，一会儿凉了。”

刚吃完放下碗，就听到大喇叭通知开会。

小慧和敦实去了会场，看到搭起的高台上，有两个被五花大绑，被几个民兵押着，惊讶坏了，她没想到吴指挥竟然如此的雷厉风行，把王卫东和刘管抓到了工地。

王卫东在哭，嗓子都哑了，若不是有架着，都站不起来，刘管还好一些，但双腿也抖个不停。

会场很快就聚集了一大堆，吴指挥宣布批斗会开始，第一个发言的是总指挥，讲了水库工地的进程，表扬了肖毅等一些先进。

第二项，就是让王卫东和刘管代“罪行”。

王卫东不承认自己犯了什么错，一个劲儿说自己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