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格尔族里没有成年的男丁，雇佣他们帮忙。

」哈米蚩解释完，程宗扬终于弄明白，为什么古格尔一死，那些凶悍兽蛮没有上来拼命，反而都跑了，原来是一群打临工的。

程宗扬心下一动，「那些兽蛮仆一起走吗？」「不会。

原受了雪灾，没有足够的粮。

」「那就好。

」程宗扬欣然道：「我准备在首阳山下建个牧场，第一批先放养一万只羊，眼下正缺手。

那些兽蛮仆都是养羊的行家，我想让他们来帮我养羊。

」阿合马一直在旁边呵呵傻笑，听到这句话，水「哗」的流了一地。

…………………………………………………………………………………看到阿合马过来，裹着熊皮大氅的蔡敬仲不悦地皱了皱眉，「狍子呢？」阿合马此时有了底气，抬起掌就想给他个脆的。

可手挥到一半，还是没敢打下去，陪着笑脸给他掸了掸衣服。

程宗扬踱着步子过来，慢悠悠道：「蔡爷，你没事吧？」蔡敬仲坦然道：「我能有什么事？」「没事走两步。

」程宗扬摆摆手，「起来，走两步。

」蔡敬仲一手伸到袖中，程宗扬以为他要亮出什么底牌，眼睛立刻眯了起来，谁知他掏了半晌，掏出一柄大红折扇，「啪」的打开，在胸前悠哉悠哉地扇着。

「蔡爷，你这什么意思？」「本公子凭本事借来的钱，谁想从我袋里掏出一个子儿——没门！」程宗扬一肚子的说辞全给憋了回去，好半晌才挤出一句，「蔡爷，你是属貔貅的吧？」几方会合，简短地商量几句。

果然和程宗扬猜测的一样，胶西邸井下开启的同时，长秋宫的也同时开启，而永安宫湖底和增喜观两处却没有动静。

负责监控长秋宫的是吴三桂、敖润和冯源，剧孟和哈米蚩也留在长秋宫居中策应。

他们商量之后，由吴三桂内查探，因为青面兽传回消息，说秘境里有许多兽蛮，哈米蚩与高智商也一同进来。

结果就前后脚的距离，三还是失散了。

哈米蚩靠着野兽的本能，同样选择了沿河而行，遇见程宗扬等。

那些兽蛮武士都是家乡遭灾，在古格尔的鼓动下，前来洛都。

真论起来，双方并没有什么仇大恨，反而因为哈米蚩跟阿合马是安答，还有一点。

说起阿合马，他就是个悲剧。

古格尔带着满身伤痕，孤身一从大原逃回部族。

本来已经丧失了自己的势力。

可吕氏的信使居然找到兽蛮的聚居地，许诺重金，请兽蛮作为外援。

作为族中德高望重的老，被兽蛮视为智者的阿合马首先来到洛都，结果正赶上蔡敬仲钱生钱的把戏玩得如火如荼。

阿合马在原待了那么多年，哪儿见过这种高科技？一想到自家的钱半年能翻一倍，一年能翻四倍，正发愁族吃不上饭的阿合马立马就嗨了，疯了一样把吕家给的佣金全拿出来，投到蔡敬仲的无底里。

这下阿合马彻底上了蔡爷的贼船，古格尔来了，他发愁怎么应付古格尔。

古格尔死了，他要应付的从一个古格尔变成一百来个大脑充斥肌的兽蛮武士。

再加上吕氏送来二百多名兽蛮隶作为后备，阿合马更是愁得发就快揪光了。

二三百张嘴等着吃饭，可他们的粮全在蔡敬仲那里等着生利息。

更别说那些兽蛮武士还要返乡的路费。

洛都这花花世界哪儿都怪好，就是没钱寸步难行。

好不容易把哄住，送到秘境，借把武皇帝挖出来吃掉，想着拖一天是一天。

谁知居然遇见自家的财爷。

那位蔡公公换了装束，贴了胡须，要不是自己闻出他的气味，阿合马都以为自己认错了。

阿合马发了狠，拿铁链把那位蔡公子锁住，不给钱就不放。

结果那位蔡公子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就这么悠哉悠哉地住下了，还把欠债的是大爷这句话发挥得淋漓尽致。

照阿合马的脾气，早把这货给打死了。

可看在钱的面子上，阿合马只有一个字：忍！现在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遇见了自己的安答，钱也有着落了，还听说有一万只羊等着他们去吃——不，是放牧。

阿合马几乎要喜极而泣，一万只羊啊，一天吃一只，这辈子都吃不完。

那位程公子中的守羊山，简直就是间仙境。

阿合马已经打定主意，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自己死也要死在守羊山的羊群里。

大家目标一致，很快就商量出结果，秘境中的兽蛮无论有没有参与过吕氏的叛，只要往后不再与吕氏或者其他势力联系，一律既往不咎。

愿意返回塞外的，程宗扬每给一万钱，十只羊，由向导带领，送回塞外。

愿意留下来的，都移往舞阳侯国的首阳山，保证每月不低于三羊的粮。

兽蛮欢声雷动，随即丢下挖掘工具，兴奋地捉对厮打起来，眼前一片群兽舞的景象。

蔡敬仲双手负在身后，评价道：「还是饿得太轻了。

」哈米蚩负责带领兽蛮返回，蔡敬仲也想跟着走。

程宗扬叫来青面兽，让他拿铁镣把蔡敬仲锁在身上，「不管吃饭还是拉屎，你们都在一块儿，连睡觉都不许松开！」蔡敬仲用扇子顶住下，「我做错什么了吗？」「没有。

你做得都对。

我是怕你以后走错路，锁起来放心。

」身后传来一声的轻笑。

蔡敬仲扭过，指着吕雉道：「你笑什么！」赵合德连忙道：「不是她笑的。

对不起，我刚才没忍住。

」「我教训她，关你什么事？」程宗扬在旁边看不过眼，「蔡爷，我记得你前两天还说，这辈子佩服的有三个半，太后娘娘排名第二。

你就这么跟家说话的？」「我要不那么说，她会开吗？你啊，揣摩心都不懂。

」蔡敬仲道：「娘娘心高气傲，认栽事小，面子事大。

打死不开，仙难下手。

我为什么说三个半？一来先把她捧得高高的，二来再拿话钩着她，让她心里直发痒。

只要她一开，后面的事就好说了。

」程宗扬瞠目结舌，良久才道：「蔡爷，你又给我上了一课。

」「好说。

先把铁镣解开。

」「不行。

我得把你锁着，好随时向你请教。

」蔡敬仲对吕雉道：「瞧见了吧，你之所以会输，智谋不济尚在其次，要紧的是脸皮不够厚。

你说你脸皮要是再厚一点，还会输得这么惨吗？」吕雉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言，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的叛变的死太监，最后展颜一笑，「公子说的是。

婢受教了。

」蔡敬仲还要再说，忽然整个凭空消失。

「你做甚！」青面兽瓮声瓮气地说道：「吾要撒尿！」蔡敬仲绑在体型巨硕的青面兽身上，就跟青面兽揣了个红包一样，一阵风就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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