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余晖映青山，黄昏古道走瘦马。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颜睿正一脸忧愁走在这条小径，考虑今晚如何安居，也思索着明之后要怎么做。

瘦马如柴，在崎岖的小路上载着主慢行。

“如今盘缠用完，前路茫茫，不知何才能上京赴考？”他目光落在身下瘦骨嶙峋的老马上：“莫非，要把这匹马卖掉？但是卖掉马，我后怎么赶路？”

颜睿是一位读书，据说祖上还是某位圣贤之后，乃书香门第。奈何家道中落，如今只剩他白丁一。这次京赶考，妄图给自家博一个功名，后好光宗耀祖。

突然，前方有一阵炊烟升起，颜睿好上前探问，只见一男一身穿麻衣，作旅客行者打扮，正在那里生火做饭。

于是，颜睿上前攀谈。

“在下贾洵天，这是舍妹贾洵宝。我二游历山河，正巧在此歇息。先生如果不介意，今晚一起在此闲聊过夜如何？”

颜睿打量四周，边上有一个五合抱的大树遮风挡阳，贾家兄妹正是从树上折枯枝生火。

此时，已傍晚，颜睿肚子忍不住发出叫声。“咕……咕噜……”

颜睿脸一红，贾洵天哈哈大笑：“先生放心，我二生火做饭，正好分量足，先生不妨一并搭伙。”

“这……这怎么好意思？”颜睿摸了摸怀中瘪的钱包，诺诺说不出话。

“相逢就是有缘，先生只管过来。”贾洵天拉着颜睿同坐。

贾洵宝似乎有些忌讳，躲在一旁不肯多说话。只是默默拿着碗筷，给三一盛了一碗黄米饭。

黄橙橙的米饭传来阵阵香气，一粒粒黄滚滚的小米粒圆润饱满，里面还藏着用蜂蜜腌渍过的红豆。

“这米……”颜睿怪道：“这米粒怎么这么小，而且是黄色？”

“想来先生所居之地常年以稻谷为食？这是粟米，又名糜子。故而这种米饭叫糜子饭，又称‘黄粱饭’。”

“黄粱饭？”颜睿挑着米粒看了看，米粒只有针孔大，和以往所见圆润洁白的稻米截然不同。

“果然是天地浩远，孕生万物。天底下居然有这般玄之物。以往在家中读书孤陋寡闻，的确应该早点出来走走。”

接着，旁边贾洵宝又拿出两个瓷坛。其中一个瓷坛是一罐黑色酱。

“这是我早些子腌制的八宝虾鲞。用虾配合鲜笋、香菇、豆、蘑、花生、南瓜子、腰果制作，封瓷罐专门当做外出旅行之时的菜品。”

眼下“天为被盖地为床”，哪里有什么灶台房屋？因此在外做饭一切从简。贾洵宝只拿着一大锅蒸上一大锅饭，然后二用事先备下的鲞酱等即食品配米饭。

颜睿到底是书生赶考，今朝一次出远门，看到这些东西倍感新，便夹来虾鲞配着黄粱饭尝了尝。

虾鲞鲜香可，因为里面混着各种果，颇有嚼。

颜睿咂咂嘴，又忍不住夹了一筷子。

“先生别光尝这，再来看看这罐鱼珠。”贾洵天又打开另一个罐。

刚一打开，颜睿忍不住发出叫声：“啊——”

他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躲开：“阁下，这……这种东西怎么能吃？”

这罐里，竟然盛着满满一罐黑白相间的眼珠子，看得颜睿毛骨悚然。

“先生放心，这是我用瓜果做的素，是仿照鱼眼珠而来。先生莫要害怕。”贾洵天笑着说起这种“鱼珠”。

取薜荔种子和花果捣碎，取果胶混合物备用。再将新鲜龙眼桂圆捣泥取汁，和薜荔果胶混合，搁置在凉处静放。

另一方面，用乌梅子制作内核，待桂圆果胶渐渐成冻的时候快速将乌梅子塞果冻，然后取冰冻制，形成这种黑白相间的眼球形状。

“先生，这东西与其说是眼球，倒不是若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龙眼，你说呢？”

颜睿一听，不由脸颊羞红。他家中贫寒，想那龙眼桂圆之果乃远方水果，价值颇高，他从小到大也就吃过两回罢了。

“原来是龙眼，我知道，我知道。”颜睿将信将疑，从瓷罐挖出一勺“鱼珠”搁置在黄粱饭上。没多久，在热气蒸熏下，外面的桂圆胎衣渐渐融化，只留下中央腌制好的乌梅子。

刚才的虾鲞以咸鲜为主，而现在的这种鱼珠则是以酸甜为主打。两种配菜混合食用，很快颜睿便吃了两大碗饭。

但就在最后，他再度从瓷罐舀出“鱼珠”品尝时，不小心被一硬物咯着嘴。他连忙吐出来一看，那哪里是什么“鱼珠”，分明是一颗龙眼大小的珍珠。

他见状，连忙将珍珠还给贾洵天二。

但贾洵天摆摆手：“区区一枚小珠，既然先生得了，那就是先生的。”旋即，他指着瓷罐道：“这罐有个别名，叫‘鱼目混珠’。除却鱼珠之外，还有不少蚌珠混在里面陪冰水降温用。你拿了，自然便是缘分，天意如此，且收好吧。”

颜睿还有些犹豫，不敢接下这份重礼。贾洵天又道：“我看先生囊中羞涩，这珠就当是我赠先生京赴考。他先生榜上有名，就拿此当帮我做件事吧。”

“好。”的确，自家囊中羞涩，急需银钱上京。在这时候，可不能迂腐讲什么道义。不过颜睿郑重其事对贾洵天道：“兄台放心，贵兄妹对我的资助没齿难忘。他朝若蟾宫折桂，必然为两位送上一份大礼。”

贾洵天淡淡一笑，在他眼中，随着颜睿这一句话落下，天冥之界有一团清气自发升腾，化作因果纠缠在二身上。他颜睿若有大运，自然有气运汇聚在自己身上。

饭后，贾洵宝收拾锅碗瓢盆。贾洵天跟颜睿在旁聊天，说着说着便说到颜睿家学渊源，说起儒学经意。

贾洵天道：“儒学圣道，归根究底不过是立心、立言、立命这三步罢了。为天地立心，为苍生立命，三道圆满之后方可立地封圣，这一步可冠以‘立圣’，与传说中寿与天齐的仙同在。”

闻言，颜睿哑然失笑：“贾兄台莫非相信这鬼之说？立心、立言、立命虽然是我儒学要，但也不过是修身克己罢了。哪里有什么大通？我家据说是儒家圣贤之后，传下半篇《浩然诀》，但修炼起来也仅仅是养气修心之法，哪里有什么大通。妄言，都是外界的妄言！”

“那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又如何？”

“虽然是我儒家功果，但跟修行毫无关系。”

看出颜睿的态度，贾洵天含笑不语：“或许如此吧。先生，天色已晚，咱们也该歇息了。”

二各自在树下拿着棉袄打地铺。可能是盘缠又找落，也可能是吃饱喝足的关系，很快颜睿便进梦乡。

在梦中，他梦到自己进一方茫茫白雾之中。烟雾隐隐绰绰，只有绵绵不绝的读书声慢慢回在世界中。

顺着声音，颜睿在烟雾中央看到一位书生打扮的男子，那诵：“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星。于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我家的《浩然正气大道歌》？”颜睿心中疑惑，只听那把自家正气歌唱完后继续道：“昆易炼未央，清节演明庭，幽幽长行夜，千古照丹青。”

后面这些仿佛涉及修炼诀，生涩而绕。但随着那书生诵，颜睿体内修炼多年的一缕正气缓缓运转，慢慢将他推立心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