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上面同样一脸震惊的赵昀，突然莫名其妙的笑了。

“大胆。”

坐上皇帝宝座上的赵昀很快就反应过来，怒喝出声。

“这些商，竟然想在此计囤积粮食大发国难之财，当真是可恶之至，该杀！”

最初一贯钱兑一两银子，不过按照如今大发会子之后的物价对比，一两银子则是已经能够换到三贯到四贯钱了。二十万两银子，顶天了也不过是八十万贯钱。

八十万贯钱，按照如今的市价买粮的话，只不过是能买到十万石左右。十万石粮食，相对那城外已经超过二十万的流民，能起什么用？满打满算怕是也只能是三天的粮吧。而且，显然，这一次的流民不可能是只有二十万，还会有更多的流民在赶来。

贾似道已经将话说的那么明白，如果赵昀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他只能说是个废物了。不过，显然，赵昀不是个废物。

“陛下息怒！”

见赵昀勃然大怒，乔行简等齐齐躬身道。

“也不是所有的商都在发国难财，微臣此次也正是靠着几个一心为国的巨商才能勉强买到一些粮食……”

“贾学士说的可是那郑大官？”

一直没有话的参知政事兼签枢密院事的李鸣复，这个时候突然诡异一笑，道。

“咦，李大竟然也认识？”

“呵呵，老夫倒是听说那郑大官几不仅给贾学士粮食，其中麸糠可是更多啊。据说，如今这郑大官几还在大量收购麸糠，不知贾学士可否说一下，这麸糠……是作何之用？”

李鸣复笑容和蔼，很像一个富家翁。不过他的话，让贾似道眼睛却是不由自主的微微一眯。

看了一眼站在李鸣复旁边低眉垂目的乔行简一眼，果然这些老东西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原本以为还能隐瞒一段时间，不过看来是自己的太紧了，郑铭轩等的动静太大了些，让一些有心放在心上了。

“麸糠自然是用来……吃的。”

贾似道静静的看着李鸣复，微微停顿轻声道。

勤政殿内瞬间一片安静。

听到这话原本一直低眉垂目的乔行简眼中顿时芒；就连赵昀听到贾似道这话，也是一脸目瞪呆的看着贾似道，其余，自然更不用说了。

唯一有些正常的，应该就是问出这话的李鸣复了。

显然，李鸣复早就知道这些麸糠是做什么用的，他之所以在这里问出来，除了想让贾似道亲说出来外，还是想让贾似道亲说出来。

“给谁……吃的？”

李鸣复看着贾似道，紧接着沉声道。

贾似道听到李鸣复这话，眉一挑，脸上带着积分似笑非笑的色，盯着李鸣复。过了半响，突然露出一抹嘲讽之色，摊摊手。

李鸣复脸上笑容陡然一僵，随即狠的看了贾似道一眼，却是没有说话。

“给……流民吃的？”李绍声音有些哆嗦。

贾似道看着赵昀，终于点点。

“贾师宪……你……你……”

“圣上，不除此獠，不足以平民愤啊，圣上！”

“圣上，拿下贾师宪……”

……

殿中群臣贾似道基本上都认识，就是不认识，看着也是有些面善的，不过此刻绝大部分的表现却是相同的，那就是都像贾似道刚刚挖了他们的祖坟一样。倒是李鸣复，此刻又恢复了之前那副和谐富家翁的模样。

“住嘴！”

赵昀陡然喝出声。

随着赵昀这声喝，变得如菜市场般的勤政殿陡然安静下来。赵昀心烦意的看了看下面安静站着跟个没事儿似得贾似道，烦躁的摆摆手道：“似道，你……有何话要说？”

“圣上，微臣有些话想问在场的诸位大。”

“你问！赶紧问！”

“谢圣上。”

贾似道看着李鸣复微微一笑道：“李大消息很灵通啊……”

“呵呵，哪里哪里，只是将陛下的二十万两银子用来收买心，却给那些灾民吃牲吃的麸糠，贾学士不觉得忏愧么？”

李鸣复打断贾似道的话，笑眯眯的道。

“此话从何而来？郑大官购买麸糠之事竟然能传到李大耳中，看来确实是用心了，师宪很欣慰！”

“……”

李鸣复一愣，包括乔行简等也是有些目瞪呆，都到了这样一种况，贾似道竟然还说这样的话，难道是脑袋有问题。

“请贾学士指教。”李鸣复勉强一笑。

“二十万两银子，可以买十万石粮食。城外有二十万灾民，当然，那是现在有二十万，那么明天呢？后天呢？诸位大心中都清楚，定然不会是二十万之数。

十万石粮食，哦，这还是最好的况，还是需要有愿意卖给朝廷的况下，才能买到十万石粮食。就算是十万石粮食，也不过是够城外二十万吃上三天……甚至没有三天。此话可对？”

“这就是贾学士用牲吃的麸糠来给流民……吃的理由？”

“流民还算是么？”

“你……说什么？”李鸣复瞪大了眼睛看着贾似道。

“呵呵，李大不用瞪我。李大知道不知道，行将饿死的已经不是了，那就是畜生，只要能活着，还管什么麸糠啊，那是好东西，根、树皮、泥土都可以吃啊……有时候，甚至连畜生都不如……”

“此话出自饱读圣之学的贾学士之，真是令震惊啊。”

“震惊？呵呵，李大可曾见过吃一种叫做观音土的土活活被涨死的吗？”

“……什么是观音土？”

“袁大、李大、乔相、郑公可曾见过？”贾似道看着乔行简、郑清之、袁甫等道。

没有搭理他，不过他们的表就已经表明他们都不曾见过。

“李大，您老看看，您不知道，朝中诸位德高望重的大也都不知道，那下官再问你，可曾见过这千里平原所有的树木的树皮都被啃光的形吗？

哦，当然“异子而食”的典故想必李大当然是听说过的，那是史书上的四个字而已。这换孩子吃啊，也就是锅里的一堆啊，李大以为下官毫无是不是，以为下官将陛下的银子贪墨了用来收买心是不是？

逾百万的流民，不管朝廷发下多少救灾粮食，下官敢肯定永远都不够，更不要说，如今朝廷根本没有粮食给下官，下官手中也没有多少粮食给灾民。如果下官不设法变通一下，怕是用不了几，诸位大在临安城外看到的就不是灾民流民了，而是……累累白骨了！”

勤政殿内一片死寂。

“这……赈灾的粮款不够，可以向朝廷请求再拨放……”李绍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赵昀，踌躇道。

“朝廷有没有银子，其实诸位大比下官清楚。仅仅是为了筹备孟帅的襄阳之战，圣上就不得不再次发行九百万会子……朝中哪来银子给下官赈灾？”

“……圣上也给了二十万两银子，却被贾大大手一挥都给了府下的官吏们了，哼！”

“李大，救民先救官，官都活不了，还拿什么救民？”

“荒唐！拿陛下赈灾的银子给了府下官吏收买心，却给流民麸糠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