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越是答不理的，皇帝对他就越是特别。

如此种种，太子怎能不心惊？

他在皇宫，比起其他皇子受到的约束要大得多，但他绝不能把自己的命运完全托给父皇。

“徐泽这个老滑！”

太子说起今在宫里遇到御史大夫徐泽的事，很是生气，有几个幕僚却不禁笑起来，“他到是什么时候都义正词严，如今也跟着参奏太子，等大朝会，估计说话还会很不动听，不过到时候大约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今同殿下在宫中说起折子的事，表面看仿佛是光明正大，可也未尝不是提前提醒殿下几句，让殿下早做准备。”

“徐大在京外，是出了名的铁面御史，但在京城却有个别号，大家私底下偷偷叫他‘留三分’。是说，他无论是对什么，是贵是贱，总要给家留下三分颜面。”

太子本很愤怒，此时被幕僚提点，心到是放松许多。

幕僚又叹道：“不过殿下，您也别怪卑职说话难听，沈才的名声，在宫内宫外着实不太好，最近，还是收敛些。”

太子轻笑，摆摆手。

其他知道太子不大在意，也就不多提。

到底是太子后院的事，他们这些做属下的，哪里好多管？

太子看出幕僚们的忧虑，却并未多言，他本身并不是真把一个看得多重，可若是有非议，他就随意舍弃枕边，这一点落在父皇眼中绝对不是加分项。

何况又是那样的美，他也不舍得。

开完会，太子吩咐下去，该扫尾的扫尾，该收拾的收拾，到大朝会那一，却是要示弱，老老实实请罪便是。

太子在应付皇帝这一课上，成绩从来都是相当优秀。

他在书房略坐了片刻，多少有些心浮气躁，脆扔了折子径直向后院：“去春芳阁。”

春芳阁

金梦蝶盯着桌案上的纸条，雪白的肌肤上浮现出一抹艳色，她略一转，看向铜镜，镜子里那双略带几分妩媚的眼中，隐隐流露出几许凌厉，她抬起手按了按眉心，轻轻闭了闭眼，再一睁开便又温柔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她比任何都清楚，身为一个，最强大的武器并不是武力，而是自己的美貌和智慧。

谁说不需要智慧？

才更需要聪明的脑。

“都不行？这个徐泽，当真是个油盐不进的货色？”

金梦蝶声音低缓而温柔，立在她身前的婢小声道：“是，他们从各个方面都探查到消息，徐泽此对夫敌意甚，已经掌握了很多对我们不利的证据。”

“而且，今徐泽便与太子殿下碰了面，具体说了什么我们的探听不到，但有很大可能与才有关。”

“小晴说，昨在悦来客栈，徐泽遇见了两个江湖，那两个江湖给徐泽说了江南泉剑山庄和吟秀坊的故事，听闻徐泽连道荒唐，勃然大怒。”

金梦蝶的手微微一颤，滚热的茶盏被她轻轻捏住，哪怕略有些烫伤手指，她一时也不曾松手。

心中犹如惊涛骇，背脊冰凉，她面上却丝毫不露声色。

过去的梦魇又要找上她不成？

金梦蝶冷笑，一群孤魂野鬼，她会怕？她会让那些知道，输家永远都是输家，而自己会赢。

“去办，这个京城每天都死很多，再多一个，也没什么。”

京城

悦来客栈

范向南兄弟两个坐在二楼的雅座，一边听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唱戏，一边嗑瓜子。

两个时不时看一眼凭栏而坐，含笑对弈的杨玉英与林星舒，小声嘀咕：“哥，你看不看得懂咱们这位林先生究竟想什么？”

范向南：“有点懂，又有点不懂，不过，我们在玩游戏，剧而已，想必林先生能如愿。”

他们两兄弟最近半个月都在京城忙，反正就是按照林先生的指示做事，东一榔，西一榔，都是些莫名其妙的事。

范向南前天刚在悦来客栈搭讪了个衣服上打着补丁的老，和家相谈甚欢，还要给他说书，说得对方是热泪盈眶，激动得不行。

再前面几天，他们两个还一路做雅贼，从各个大官老爷家偷笔墨，偷纸张，还仿造他们的字迹写各种信，仿造完了大部分扔到垃圾篓里，少部分拿到好些犄角旮旯，撬开砖往里面塞。

他们忙了十几，其实压根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忙什么。

哪怕任务进度增长得很快，哪怕拿钱，拿奖励拿得手软，可是，范向南和范向北都是剧党，弄不清楚整个运作方式，他们就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杨玉英一抬眸，正好对上范向北的双眼，轻轻一笑：“去替徐大死一回，死回来我把京城的消息网给你管，你想知道什么都行。”

范向北：“……”

林星舒眨了眨眼：“其实我认识一些朝中大员。”

杨玉英摇：“徐泽既是铁面御史，也是老百姓心目中的青天大老爷，他凭什么不为民做主？凭什么不去说几句真话？我看朝中这一场风波，就由他起，很好。而且，徐大也并不真是个不敢做事的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