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金杵大祭司一惊,“他不是今
凌晨的时候,才从我这里领走三百飞鹰,怎么可能现在就死了?!”
“这种感觉不会有错的。”
贺兰大可汗回忆着定陀罗真经之中的相关技术,眼中闪过哀怒之色,嘴上冷静分析道,“原图南和铁齐都已经抵达荼利城,贺修平今
率领飞鹰骑兵赶过去之后,应该是直接率兵突袭,尝试摧毁齐军方面的粮
或弹药。”
金杵大祭司沉声道:“那一批飞鹰,平时可以飞行在一百五十丈以上的高空,竭尽全力爬升的话,能达到三百丈往上,无论是速度还是灵活
,都要比北漠最好的战马高出数倍不止。”
言下之意便是,他想不通,率领这样一批飞鹰骑兵去作战的贺修平,怎么会在一
之间就被擒杀?
飞鹰骑兵初始的时候,是以贺修平当年带回来的第一只巨鹰为试验品,由祭司一脉主导,除了驯养已经变异过的鹰隼之外,还尝试出了用变异生物血
制药,让普通鹰隼突
极限,体型大增的方法。
这三百多只巨鹰能成军,大祭司在其中居功至伟,也最为了解这只飞鹰骑兵的优越
。
就连最为稳重的都白土,也忍不住附和道:“大祭司的话不无道理。”
“那就只能是我们太低估大齐那方面了。”
贺兰大可汗悠长的吐了
气,捂在胸
的手掌放下,说道,“定陀罗真经的神妙,你们两个也有所体会,按照其中的记述,这确实就是贺修平已经身亡的警兆。他是遇上了实力差距极大的敌
。”
“一个
,他们的海皇吗?那确实有一定的可能抓住时机,击落一只飞鹰。”
金杵大祭司高大的身子蹲坐下去,双腿盘在坐垫上,苦思道,“但是以贺修平的实力,就算是你和伏邪浑要杀他,也绝不容易,所谓极大的差距,真的有这种可能吗?”
听到这话,贺兰面上一怔,语气有些飘忽的说道:“大祭司觉得,我要擒下贺修平,会很难吗?”
“难道不是?”金杵大祭司心中疑惑,反问道,“你们从前又不是没有较量过,我也曾经旁观。”
贺兰大可汗的视线转向都白土,说道:“你觉得呢?”
“如果是从前,单打独斗的
况下,可汗能够战胜贺修平,但是如果他选择逃跑,能把他拦下的可能就很低。”都白土仔细斟酌着,说道,“但是有了定陀罗真经之后,可汗的实力我无法揣测。”
金杵大祭司听出其中意味,眼皮撑大了一些,说道:“贺兰,这半年多以来你服丹练功,原有的差距确实应该会拉大,可是,真的会大到让他逃都没机会逃吗?”
贺兰神色莫名,道:“白土不能确定,连大祭司你这个炼丹的都不能猜到……”
他看着另外两
脸上的神
,声音渐渐低沉下去,眼神数变,恍然、悲切、亢奋、愤怒都有,在须臾之间,已复杂到另外两个
根本看不懂的程度。
良久之后,贺兰大可汗长叹了一声,道:“我错了,我真是大错特错。”
金杵大祭司和都白土也想通了什么,沉默下来。
“原来你们已有这样大的差距。”大祭司说道,“你没有料到大齐那边,同样有你这样突飞猛进的强者,没有事先让他们警醒,确实是错了。”
“不。”贺兰也在这偏殿中的另一张坐垫上坐下,抬起右手,盖住了上半张脸,“我说我大错特错,不是指错在这里。”
“是一开始就错了啊!”
是什么时候,顶尖的武
个体,已经无法轻易的去左右一场战争的走向了?
千年前的那位初代海皇,如果他愿意的话,哪怕只是孤身一
,也能将天下都定夺在指掌之间。
但是随着时光的流逝,群体的力量在飞快的进步。
一千年前那些工匠打造出来的刀剑,就算是拿去砍一棵儿臂粗细的小树,也有可能崩断剑刃,假若以这种兵器,对上了完成练骨换血的大拳师,都不可能有刺
其皮肤的事
发生。
可是到了五百年前,钢铁的兵器已经成为各国的主流,火药开始运用在武器方面。
到了三百年前,火铳出现,北漠的神弩,能将整支短箭钉
冰岩之中,能够劈断岩石的百炼
钢兵器,在各国军中,也不再是什么稀罕的物品。
到了那个时候,换血的大拳师在万
规模以上的战场中,已经不能任意驰骋,兵卒的刀剑有一定的可能,斩
他们的皮肤,淬毒的弩箭,若是中上一箭,都是莫大的麻烦,而如果披上重甲冲刺,又有被火铳火炮围杀的危机。
军队的整体战力,比起一千年前,早已经是翻天覆地的差距。
而完成了换血的顶尖武
还是那么稀少,拳师的上限,也未曾超越千年前那位已经被神化的初代皇者。
于是,即使是那些称王称皇的武者,也不再被视为正面战场上决定
的力量,只是当做重要的战力来看待。
像是北漠和大齐这样,能发动数十万大军参与的大型战争,若再有
说,只凭寥寥几个武夫就能论定胜败,那是要被所有
笑话的。
然而,到了今年,已经停滞了千年的武学、武道,也开始向前了。
而且是被那神秘未知的力量推动着,飞跃式的向前,像是在刹那间,就跳过了比百年千年光
更漫长的发展,把所有的错误规避,把所有的关卡压下,把正确的答案放在此世的武者面前。
于是,那些付出了可怕的艰辛,攀升到了顶峰的
,与兵卒之间的差距,再度被拉开了。
只因这样的突变来的太激烈,太急促。
所以,哪怕是身体已经接受了这样的变化,已经开始学习那些功法,但绝大多数
的思维,还没有从过去的模式中解脱出来。
即使是贺兰,也没有。
——在今天之前。
“都白土,去把所有百骑长以上的
,全部召集过来,让他们着甲,带齐武器。”
心中激烈的
绪不曾继续显露在外,贺兰如同雕像一样,在那坐垫之上静默了许久之后,并没有继续解释他所说的错误,开
就是一道不明所以的命令。
都白土只言片语也不多说,领命去了。
贺兰在祖庙偏殿之中坐了小半个时辰,跟大祭司说了几句话,直到天已经黑了的时候,祖庙里里外外亮起了火把、油灯,照得通明如昼,北漠军中百骑长以上的
,全部聚集在门外。
虽然
数不多,却军容整肃,这里的
,每一个都是北漠那一年四季都狂猛的风霜里磨砺出来的悍勇之士。
他们在贺兰从偏殿中走出的时候,一起躬身行礼,堪称嘹亮的声音,整齐划一,向他们的王者问候,恭敬而雄阔的传遍了整个祖庙。
贺兰望着他最引以为傲的部下们,眼前似是亮了亮。
只是同样站在众
之中的都白土直起身来的时候,恍惚间觉得此时的贺兰,与不久前的
神面貌有大有不同。
他们的可汗,在面带微笑向他们说话的时候,都白土竟然觉察出少许哀怜之意。
那是很少、很莫名其妙的
绪。
寻常
等,比如周边的这些将领同僚,根本没有任何一
察觉,在他们眼里,贺兰仍然是那样自信豪迈,在轻松随意的神态之中,透露出无比的威严。
都白土一晃神之后,也已经察觉不到那种
绪,但他不认为那是自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