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

他心中一定，放声大笑：“风教主好手段，只可惜这冰棺，似乎是对魔宗有克制之效！”

“看来，我们不管是怎么沦落到这一步，整体来说，你们魔宗六脉，才是处于下方的一方。”

“北堂兄，魔宗六脉如何，还不劳费心。”

温和有礼的声音，从每一道浊流之间同步传来，“你如此欢喜，笃定你方占优，何不感应一下，看这辽阔天地之间，可还有你们星斗教的正式门徒？”

北堂老笑声一滞，眼角的裂缝随着表的变化，像皱纹一样靠拢，他体内将星斗教种种神奥功法流转一遍，身上每一条裂缝间，都有霞光闪烁。

“不！不对！”

“岂有此理？！”

片刻之后，他身子忽然纵起，刚才野心勃勃的厮杀念，此刻全数转为另一洪流横溢的绪，舍弃此处战场。

充满裂缝的躯体，不顾损耗，冲出浊流，在海水间划出一道雪白沸腾的痕迹，从幽幽海底，贯而上。

浊流之中，悄无声息的百丈战舰，在千百具飞旋的冰白棺材之间，缓缓移动。

这些冰棺，本来或许还要封存很长的时间，但是，在刚才两大高手的层力量触动之下，其中已经有一部分，也开始出现融化的征兆。

甲板上的冰棺突然转了个身。

高择言感觉冰棺中的好像是正面朝着自己了，脸上复杂、激烈的神，在须臾之间全部收敛起来，换成了一副敬畏而不失自重的模样，一丝不苟的施以金原公国的礼节。

“金原公国大都督，高择言，奉万寿之神神谕，前来迎接诸位。”

“诸位，六个是吗？”

冰棺之中传出的回应，语调依然柔和优雅。

高择言却眨了眨眼，脑海里忽然涌现出这半年多时间的所有回忆，莫名出现一种自己正在被“翻阅”的感觉。

‘祖师，原来还远隔瀚海之遥，看来无法在他们封之前处置好，那……’

风吹休思绪一转，心中浅笑，‘就送他们一起去热闹热闹吧。’

百丈战舰控着滚滚浊流，如同云团，携带着所有的冰棺，从绝的海底，向上运行。

………………

嘭！

海面之上，方云汉从田怀梦体内掏出了一颗红色的魔珠。

楼船边上的海水里，忽然透出一片灰蓝色的光华。

就像是清晨雾气湿重的天气里，照向天空的灯火光柱。

不过这个时候还只是黄昏，而且刚才海上还炸了一艘火药船，火光炽盛，除了方云汉之外，并没有什么注意到这一片光晕的浮现。

“这是……原来是去了海吗？”

方云汉反应过来了。

水面以下，如果度还在百米以内，绝逃不过他的视线，这个高择言必定是潜海地带。

金原公国这一帮远渡而来的任务目标，应该也就在海底。

此时海底显然已经有不小的异动，方云汉无暇多想，就要纵身水。

然而他在闪至这艘楼船边缘，大半个身体都探出去的时候，忽然又硬生生凭着脚尖的一点联系，把整个身体拉回，站直。

一线水珠擦着他的鼻尖，飞向天空。

在这艘楼船的侧面，一圈澎湃的波，水张开。

哗啦啦！！

汹涌的海，拍击着之前就已经被方云汉击的船底，这艘船在下沉的过程中，缓慢向一侧倾斜。

浑身布满裂缝的老者，飞出水面，颅一转，视线扫八方，发现这是在茫茫海上，不辩方向，一回，就盯住了方云汉。

这片海域上，有六七艘楼船残骸，其余几艘完整的楼船上，合计还有万余士兵。

但是在这个老者裂的视野之中，只有这个一身青袍的小辈，有些殊异之处，是在他的灵觉感应之中首选的问路之。

方云汉正打量着这个外表已经有些猎奇的老，就听他吐出一句话来，是不曾听过的语言。

想起刘青山曾经提过的通语术，方云汉念转之间，就给自己加了一道。

虽然武功术法兼修起来极其困难，用事倍功半都不足以形容，但是，像是通语术这一类小法术，只要内力、纯度足够，也是可以直接用内力施展出来的。

那个老好像也发现对面没有听懂，也给自己施了一道术法，又问了一遍。

“小子，天市山太微宫在哪个方向？”

“不曾听说过。”

对方说话一点也不客气，方云汉回了一句，却还是有礼貌的样子，问道，“这位老先生，不知海下状况如何，你又是什么来历？”

裂老对他的问题，全不理睬：“没听说过，怎么会没听说过？”

他语气中大有不快，又急又怒，“你难道连名世六教之中，星斗教的山门所在，都不知道吗？！”

说话间，这个老的视线又在周遭扫了一遍。

他悬空而立，比所有楼船的甲板都要高出不少，而那些多处损，正在沉没的楼船，更是连风帆的高度，也及不上他的脚踝。

因为方云汉出现在这艘楼船上，那些尚算完好的楼船，都在拼命转向远离。

从损楼船上逃出的那一部分士兵，也在海面上大声呼救。

远处火药炸毁的楼船残骸，还在噼里啪啦燃烧。

裂老稍加注意，已经发现这些楼船的风格，跟他所知道的任何一个国度都有所不同。

但是有国力造这样的船队，也不该是犄角旮旯里的小国，连他这样的身份都不曾听说过的那种。

发老者心中不祥预感越来越，更加急躁。

那个泰然自若，站在一艘即将沉没的楼船上跟他对话的青袍少年，偏偏又在这个时候回了一句。

“星斗教，应该是一个早已消亡的教派，不过……”

“胡言语！”

发老者打断了方云汉的话，体内传出了震如雷，汹涌如的声音，当然是心脏的跳动，血的流转，就在空气中震出一圈圈的波纹。

“小东西，你安敢在本王面前出言不逊，侮辱本王的教门？！”

他怒目而视，眼睛周围的那些裂缝随之扩大，一掌拍出。

一只布满裂纹的手掌，裂纹旁边的皮肤也尽显苍老、沧桑的感觉，如果是静止不动的话，甚至会让感觉这只手，下一秒就会被雨水敲碎。

但是裂老用这只手掌发招的时候，一掌击出，就像是每一寸骨节都在撑张，每一分肌理，都在舒展。

天上的、海上的，无形的元气，被扭成一几近于眼可见的急流，朝着这一掌的方向汇聚过来。

这虽是一只手，又像是一尊吞天的巨。

只是看着这一幕，方云汉心中就突然跳出来四个字。

‘天地之桥！’

在那些红莲梦境中流传出来的功法典籍中，看过再多关于天地之桥的描述、猜测，那几千几万个文字，几十上百名创功者的想象、注解加起来。

也远远比不上这一掌留下的印象，来的具体而真实。

只要一眼，就会明白、信、了、惊悟。

这个就是天地之桥，这种就是